孙娘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秦始皇远去的背影,小声说:“他不像画像上那样胖啊。”还以为帝王画像都很真切呢,你在画上很富态,真人也是一样。怎么他这样瘦?
朱瞻基笑呵呵的说:“他在的时候主要用竹简,偶尔用些丝绢写字没有宫廷画师,你看到的那些画作都是后人臆想。”身涵五气、胸怀九州和体型没什么关系。
孙娘娘这才反应过来,捂嘴轻笑:“是我糊涂了。”
朱瞻基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政治背景:“登基未满半年没有下达政令的皇帝可以去投胎,生前被权臣把持朝政的皇帝就可以更痛快的去投胎阎君十分公允,他们既然无权无能,就不必担责任。本朝的皇帝只能无所事事的呆着,前朝的皇帝可以去做一点简单的文书工作。”他忽然笑了起来:“王莽也住在前陵镇。”
孙皇后睁大眼睛:“哇!刘邦岂不是要打死他?”
朱瞻基笑眯眯的拉着她往前走一手摸着肚子:“是要打死他可是嘛,鬼是打不死的王莽是开国之君也是亡国之君他现在就在徐判官身边做个小鬼,假借提点鬼魂的机会躲着汉朝皇帝们。听说刘邦的功夫不错呢。”
孙皇后问:“他只是很能跑吧?自己从没打赢过。”
全靠身边的谋臣武将,经常被项羽撵的像是鹰撵兔子一样为了逃跑把儿子踹下车后来亲征匈奴被人围困了数十日又差点死掉,靠陈平行贿才逃出来。
朱瞻基吃吃的笑:“那也比王莽强啊,王莽有愧其名,听人说他被打的像条小泥鳅一样。”
孙娘娘也笑了起来,现在听说别的皇帝也被打,就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韩信在这里见到了刘邦吧?没有打起来么?”
“逗留在地府,难以审判的名相名相们住在另一个镇子上,和皇帝们永远隔开了。有些是他们行为逾矩,有些则是皇帝做的不恰当。在见面难免尴尬,在地府中只有阎君,别人不许有君臣之分。”
“啊……”孙娘娘对此毫无异议,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是应该的。
甜蜜的夫妻俩人走在花丛中,和凡间以为忘川河旁边全是彼岸花不一样,这里有许多姹紫嫣红的鲜花,粉红色的大牡丹花和浓郁喷香的玫瑰挤在一起绽放,一个负责美艳,一个负责喷香。这里也有玉兰与桃杏,也就菊花和仙客来,也有芭蕉与翠竹,山石耸立在这繁花似锦、蔓延开来一望无尽的花园中。
四时的花违背时节的开放着,牵牛花和夜来香相隔不远。
孙娘娘登时被这一片美景迷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边看一边缓步走着,眼皮都不眨一下。
鬼不需要眨眼皮,可是,一个习惯于眨眼睛的鬼还是可以眨眼睛的。
朱瞻基也不管她,任她在这里赏玩景色,自己走向河边那个消瘦的白衣人:“从嘉,我今日特来劝你。你的词赋甚佳,超逸绝伦,虚灵在骨。芝兰空谷,未足比其芳华笙鹤瑶天,讵能方兹清怨?似你之才,何必终日在此徘徊,应召前去岂不是一件好事?”
李煜从他开始说话时,就转过身来,拱手道了一声:“多谢贤弟,我如今把儒释两家全都抛开,妻子与我生怨,倒也是落得个四大皆空,何必再去沾染那些尘烦。”
朱瞻基道:“逝者如斯夫。”
李煜又说:“这涛涛的河水,带不走我,难道带不走我过去的一切么?”
朱瞻基又和他说了一会,努力劝他应诏去阎君身边。
数日前,阎君诏令李煜,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和凡间的翰林学士有些类似,也是起草诏书、奉命写诗、奉命记录某件事的工作。李煜在河边听到了诏令,却拒不接受。
李煜最后被劝的有些急眼了:“我虽是后主,到底是一方诸侯,焉能屈尊为帮闲?”
朱瞻基的脸色微变,原来李煜心里头竟然把那些文辞华美的大臣当做帮闲文人,那岂不是和那些与他通宵达旦欢歌宴饮歌姬舞女并无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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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也在啊?”又有一个轻浮浪荡的少年吊儿郎当的走过来,转头就看到沉醉在花丛中的孙皇后:“呦?你媳妇儿啊,胖乎乎还挺好看!你们俩真有夫妻相。”
朱瞻基含含糊糊的点点头:“嗯,是啊,对。”
这个轻浮的少年自来熟的笑:“我正有事儿找你们商量呢,只是不敢去你们后陵镇。”
朱瞻基:“嗯,嗯,确实。”
轻浮的少年有一双漂亮又贼兮兮的大眼睛,在孙皇后身上上下一阵乱扫:“你也来劝李煜?照我说啊,你犯不着劝他,人各有命不是吗。……哎我说,你就放任弟妹被花丛迷了眼?那诗怎么说的?乱花渐欲迷人眼”本来是一句正正经经的好诗,被他绘声绘色的吟了一遍,顿时很淫。
朱瞻基也知道看花从时间长了对她身体不好,只是被他的唠叨打断了计划,这就拉着她转过身,让她的视线离开花丛,并且介绍道:“这位就是汉高祖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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