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那浑身浴血的战士拖着一身重伤骑着同样好不到哪去的马,直接御着马纵越过放在阵营周围拦路的木栅子。然而马已力竭,未曾越过木栅栏,人也被摔下。 附近的人赶紧上前扶起往军医的帐子搬挪,却被他紧紧抓着:“去救校尉!” 一时间,军营之中乱作一团。一群群江湖人士自顾自提了自己不怎么离手的刀枪大锤蓄势待发,抄起自己家的轻功腾腾落落几下不见;而训练有素的天策军也是直接上了马,刷刷两鞭子驾着马端着红缨飘扬的长、枪列着方队一下两下就被山的曲线遮住了。 虽然知道战事紧张,但因为尚未没有真正直面过战场而一直悠哉悠哉的丐帮二人组被这阵仗吓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那头,刚刚放好热水准备收拾放松一下,结果就被吵闹引了过来的万花谷弟子披着浓墨的外衣、别着自己的武器怀里还不忘抱着又新添了药材的药箱。 “这位师兄,请问一下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什么埋伏?”宋念揽了拷有些潮湿的青丝,找准时机问了问擦着她过去的那个黄不愣登的人影。 那人一身的金银玉石,再加上一身黄金一样颜色的衣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富有。背上有两把剑,一大一小,;小的呢,跟平时江湖人用的没什么两样;但那把大的,又大又重做成剑状的大锤子。这重重的一把剑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的速度都变慢了不少,跳都跳不起来。 “刚刚斥候送来了情报,说校尉带着人在午阳岗被人埋伏了,现在都急着去救人呢。”锦衣少年停下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悄悄地把手背过去自以为别人难以注意的扶了扶身后的重剑。宋念默了默,很淡定的移开眼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谢过之后,她眼睁睁看着锦衣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匹好马旁边,翻身上去没跑多远就生生将马给压塌了。 压……塌了。 他回头,目光锐利地看了一下,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人根本没注意他之后暗戳戳地松了口气,屁颠屁颠地跑着过去了。 宋念移开视线的时候,刚好看见舒雅和跟着肖宁归茫然立在那里的样子。看见他被遮住眼睛的脸朝向这边,却怎么也不能分辨清他到底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 她心里存在着一丝侥幸,但是她并不敢上前确认那份侥幸是不是真的。 毕竟离谷的那个师叔已经给了一个教训。 “宋师妹,我们也去吧。”因为认认真真整理过衣服而有些姗姗来迟的万花无意中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人,稍稍定了定,好像猝不及防的遇见了旧人。然而他脸上无波无澜,径直走到宋念的身旁对着同样有些出神的道。宋念点了点头,同他一起像旁边还在镇守的士兵借来了马踏踏地追了上去。 而舒雅和自宋念出来之后就一直看着她,仗着脸上盖着长长一条眼罩子遮住了眼睛神色,就丝毫没有顾及。最后看着她抱着箱子同同门一起翻身上马,策马远去。 “我们也去吧。”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肖宁归想了想,还是还是将那句询问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有的事心知肚明就好,说透就没意思了。 舒雅和点了点头,安静地有些异常。 等到了他们受困的地方,宋念就立马从马上翻下来抱着箱子匆匆赶到那些伤员身边进行治疗。面前是重伤垂危、奄奄一息的伤员,身后是接天的厮杀声。 血腥味浓浓一股,缠在鼻翼之间不肯散去。 她用力地埋下头,不敢去看身后炼狱一样的场景。 赶到战场的舒雅和则是根本来不及在茫茫一群厮杀的人中找到那个身影,就被斜斜劈来的刀剑逼的抡起棍子噼里啪啦一顿打。武器接触的瞬间只听见一阵金属尖锐的叮叮咚咚,火花四溅。 执刀的人被这一顿乱打掀翻在地,就像被掀翻了的乌龟一样半天没没反应过来,保持着一张晕头转向的懵逼脸。 因为条件反射顺利避免了成为筛子的舒雅和抹了一把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正准备转过头去和一起过来的肖宁归说说话吐吐槽,结果回头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再仔细一找,哦,不远处一个光着膀子的凑流氓抡着一根朴素无华的棍子抡的虎虎生威,甚至抡出了并不存在的特效。 不,教练,我也想学这么骚的操作!!!! 然而收回视线的时候,却不经意划过一个地方惊得他呼吸一滞,什么都来不及想,抄起轻功扑过去。 然后,胸口一凉…… “大夫,下次在战场上包扎的时候可要注意安全啊!” 温热的液体溅落在后颈没有被衣料遮住的地方,滚落的时候甚至带起一阵敏锐却又微弱的痒意。 宋念缓缓回头,只见那人背光而立。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留下模糊的剪影。被血浸透的武器从他身上抽离,带着飞溅的血珠。 像是一副凄美的画,很完美的同身后的炼狱相融合。 宋念的手松了松,双唇同时颤了颤,却被牙齿咬住嫩肉,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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