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李邺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玉清浅忙收回心思,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问道,“见着皇上忧心忡忡,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邺祈犹豫了下,方将密报之事娓娓道来。 玉清浅闻言,心中一凉确实如她先前所想一般。 她垂首酝酿了一番,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爱妃。”依着李邺祈的角度,只能瞥见她撩起的青丝下那一截白皙的脖颈,他心一动,手不由轻轻抚上了她的青丝。 玉清浅颇为委屈地抬头,眼眶微红,盈盈水眸带着湿气,泣声道,“若是臣妾早一步察觉不对,怕是臣妾现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突地跪了下来,恳求道,“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揪出这背后之人。” 便是玉清浅不说,李邺祈也是一定会查出这设计之人,他忙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这是自然,只是爱妃今后可不要动不动就跪朕了。” 玉清浅微微颌首,拿起丝帕抹去泪珠道,“臣妾在此谢过皇上。” 待李邺祈离去,她独自一人踏进内殿,面无表情地将脸上泪痕擦去。 玉清浅一面思考,纤细的手指在梨花木制的桌几上轻轻敲击着。 她想起先前的欢愉,脸微微烫了起来,却是心头染上一丝疑惑。 传言间,李邺祈是及其宠爱着原主,大半时间都是留宿她寝中。 自她穿越以来,依着李邺祈待她的态度,倒是与那传言所差无几。 自从出了冷宫,李邺祈虽然经常来她殿中歇息,却是一次都未碰过她。 她只是认为李邺祈喜欢原主,所以一直在迁就着她。 只是倘若真如传言那般,这原主的身体为何竟是处子—— 孙则杨曾道原主也喜欢着李邺祈,没有道理会像她一般一直躲避侍寝。 她自穿越以来,就一直害怕侍寝。 然而与其说她一直以着身体不适拒绝李邺祈的侍寝要求,实际上除了怡婕妤生病那一次他根本就从没有直接提出侍寝。 关于这个疑问,她以前也曾想过。 甚至怀疑他无法人道,只是这个月宫中便有嫔妃传来了有喜的消息,彻底让她打消了这个疑惑。 玉清浅挪步到门口,扬声吩咐着在门外守候的辞幼道,“辞幼,给本宫将良勤唤来。” 听着辞幼脆生生回了个“是”,便小跑着离去。 玉清浅抿了抿唇,又坐回了原位目光微微放冷。 还有珍珠。 珍珠的演技实在太妙,若不是那一夜的梦话。 玉清浅压根从未想过怀疑过她。 今日之事与她有没有关系,玉清浅根本不敢想。 她想不到为何珍珠和育褚并未食用那殿内的茶水,怎地突然晕了。 除非是,她的殿中还有内奸。 这内奸是不是珍珠,她不敢肯定。 今日珍珠悠悠转醒之时,玉清浅故作试探道说她的晕倒是由于过度劳累,却是并未从珍珠的神情中端查出些什么。 依着珍珠平时的演技,玉清浅却还是无法平息怀疑,便以她身体虚弱为由允她歇息几日。 不出半晌,良勤便在内寝门口轻轻敲击了三下门框。 玉清浅隔着门低声吩咐他去拿来珍珠的户籍资料。 只是拿来的资料那页却是正常无比,看不出何端倪。 玉清浅合上资料,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 也是,那人将珍珠安插在她身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从这些资料上查出什么。 看来暂时珍珠的底细是查不出来了。 玉清浅眸子微转,又是低声吩咐着良勤这几日小心跟踪李邺祈的去向,日日向她汇报。 隔了三日,这一次得来的消息却是让她不敢置信。 李邺祈近日并未召任何妃嫔前去侍寝,皆是独自一人留宿在寝宫。 然而每到丑时,他便会秘密前去一个人的寝宫。 玉清浅挑了挑眉,李邺祈的爱好真的是始终如一,爱半夜翻别人窗。 只是听到是谁时,她的手不由微微颤了下。 那个人竟是怡婕妤。 良勤说出这个消息时,玉清浅却是完全没法相信,明明李邺祈先前表现出来对怡婕妤的态度是那么冷淡。 玉清浅太阳穴微微疼了起来,她轻轻按摩着,一面缓了缓心神道,“他为何会去怡婕妤的寝宫?” 她顿了顿又道,“他是皇上,自然想去谁的寝宫就去谁的寝宫,为何需要如此偷偷摸摸?” 良勤却是有些尴尬地回道,“这个,还望昭仪见谅,奴才实为不知。” 玉清浅手上动作突然一顿,先前李邺祈留宿在倾玉轩时,她总是睡得比任何时候都香甜。 每晚临睡前,他都会哄她服下一杯蜂蜜水。 玉清浅突然隐隐有些预感。 她沉声道,“良勤,本宫要你今夜带本宫一块去。” *** 玉清浅一面吩咐小厨房煮了些李邺祈喜爱的吃食,一面邀人去请李邺祈过来。 那一厢,李邺祈看着来传话的小由子,却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玉清浅很少会主动邀她,上一次还是巫蛊之事。 不知今日又是为何事,他眸子含了些许笑意,心底却是不由有些期待。 待李邺祈走进倾玉轩,便看到玉清浅正面对着门口,微弯着腰将菜品摆齐,眉间的红玛瑙额饰微微颤动。 听着公公在一旁通传,玉清浅抬首盈盈一笑,行了个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李邺祈微微勾唇,移步到桌几旁坐下,待她为他斟了杯茶,方开口道,“爱妃今日怎地有了闲情邀朕来?” 玉清浅攥紧了手中的白瓷茶壶,慢慢挪步回自己的位置上,黛眉间染了几缕愁绪,犹豫了下方才道,“因着先前发生那事,臣妾实在是极为后怕,已经好几个夜晚无法安眠。” 她顿了顿又道,“臣妾忆起之前皇上歇在倾玉轩之时,臣妾每每都睡得极为香甜。故……” 玉清浅话说出口,却又像是有些害怕李邺祈拒绝一般,眸中波光微动,又补充道,“臣妾知晓皇上近日公务繁忙,臣妾还如此叨扰皇上实在不该。只是、只是……” 她微微抽泣了起来,装出一副极为恐惧的模样,“只是臣妾实在太怕了,偶尔睡着了一会儿又是做了噩梦醒来,臣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邺祈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许怜惜之意,想起先前那事突地却是心中微微烦躁起来,他忍不住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将她揽住怀中低声道,“好,朕允了你便是。” 她身上的幽幽清香让他安定了些许。 玉清浅眉头抽了抽,这孙子利用她,居然还占她便宜。 她轻轻挣脱李邺祈,轻声道,“皇上,再不吃菜就凉了。这可是臣妾特意小厨房为您做的呢。” 到了就寝时刻,李邺祈照旧又是唤人为她捧来一碗蜂蜜水。 玉清浅捧着碗,微微看着碗中的液体,浓密而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眸中微冷的目光。 转瞬间又掩饰掉,她抬首冲李邺祈笑了笑,将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 子时,李邺祈突地睁开双眸,先是翻身看向一旁的玉清浅,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感受到那软而又弹性的手感后微微勾了唇。 接着便翻身下床,轻轻披起了外衣翻出窗外。 听见李邺祈离去的声音,原本熟睡的玉清浅缓缓睁开眸子,她眸中含冷地看向李邺祈翻走的窗户,轻声唤道,“良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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