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这盒脂膏你拿着,嘴唇干的时候,可以涂一涂。你放心,这是没用过的。” “多谢。”其实,这盒脂膏若是用过的,陈敏卿也不会在意的。 灯光下,沈尧娘的双颊泛着红色,许是饮了酒,眼神也没有以往那么清明,带着些许醉意和迷离。靠着马车靠垫的沈尧娘,神色慵懒,明艳的容颜又添了几分风情。 陈敏卿握紧了手中的脂膏,又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但心中的那股燥热没有丝毫的减轻。 “尧娘,十五那晚,一起去看灯可好?” 琅秀闻言笑了笑,而沈尧娘却有些不好意思。脸更红了,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晚我会来接你。” 国公府离皇宫并不算远,很快便到了。 “陈大人,我让车夫送你回去吧。” 陈敏卿却是摇了摇头,“无妨,我先走了,十五那日再见!”马车停下后,陈敏卿便撩开帘子,跳到了地上。 春节带来的喧嚣还未消散,府里又在准备元宵花灯了。 府里虽然只有三个主子,但沈茜娘却给每个院子都备上花灯。也许在元宵那天,国公府被各色花灯环绕,也就不那么冷清了。 府里的事务繁杂,但因正月十四那日是安大夫人的生辰,沈尧娘早上便去了安府。 安大夫人的寿宴是她的大儿媳俞氏一手操办的,俞氏不到三十岁,皮肤白净,个子高挑,脸上一直带着笑。虽然忙的脚不沾地,但时不时回来关照一下沈尧娘。 沈尧娘被她安排在花厅坐着,花厅里已经来了不少女眷,但大多是年轻媳妇或者是未曾出嫁的小姐,长辈则在被安排在了另一处,与安大夫人聚在一起。没了长辈的约束,相熟的年轻女子坐在一处,聊着各自的近况或者是时下流行的首饰衣裙,很是热闹。 沈尧娘也不寂寞,在国公府出事前,她也是有几个闺中好友的。后来回京,她们都已经嫁了人,被琐事缠身的沈尧娘根本没有机会与她们恢复联系。不曾想,今日有两个手帕交也收到了帖子,刚一进安府,就被俞氏带来与沈尧娘相聚。 多年未见,三人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今日俞氏也安排了戏班子,但三人却每一个想要去听戏的。 沈尧娘的两位好友一位叫周萱宜一位叫张乐辞,如今都已经嫁为人妇。还好都在京城,以后还能常常相聚。 周萱宜嫁给了一个文官的嫡长子,她的性子娴静,这会儿大多是听着张乐辞说,偶尔才插上一句话。 张乐辞,人如其名,从来都是乐呵呵的,似乎没有什么烦心事。看到沈尧娘后,嘴几乎就没停过,“我听说你还活着,恨不得当天就去国公府找你。可我的长嫂却不让我去,明明才三十几岁,却比我娘亲还古板。还好安大老爷是我大伯的顶头上司,要不然,她估计还不让我出门。” 沈尧娘无奈地点了点张乐辞的脑门:“她也是关心你,你如今有四个月的身孕,雪天路又滑。若是你像萱宜那么稳重,自然也不用担心你。” 张乐辞嘟起嘴,“还今天长嫂得留在家中准备元宵节,要不然她肯定会寸步不离地盯着我,我都不能和你痛快地说话了。”张乐辞虽然嫁了人,还是小孩子心性。不过,她也是明白长嫂是为了她好,又说道:“后宅有我长嫂管着,我几乎什么都不用心烦,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比在家中胖了好多。” “你这是有福气。”周萱宜含笑说着。然后问沈尧娘:“尧娘,怎不见宝哥儿?我家敏姐儿才一岁多,所以今日没有带来。” “敏姐儿胖乎乎的,眼睛又大又圆,可好玩了!你弟弟宝哥儿我倒没见过,是不是像你?”张乐辞连忙插嘴。 沈尧娘点了点头,“旁人都说像我,我倒是瞧不出来。他这会儿由乳母和丫鬟领着在花园里玩呢,这个年纪,坐不住。” “那你待会儿得把领来让我瞧瞧。其实我也不乐意在花厅里坐着,但是,若我敢跑去花园,晚上回了家,我身边的美芝定要去我长嫂跟前告状。”张乐辞撑着下巴,一脸忧愁。 沈尧娘与周萱宜都知道张乐辞的德行,也不劝她。 没了张乐辞叽叽喳喳,二人到不知道聊什么了。 “听说前几日威平伯终于上折子请立世子了。”周萱宜说道,接着又补了一句:“威平伯府就在我夫家隔壁。” 周萱宜不善聊天,作为挚友,沈尧娘与张乐辞都知道的。“我也听说了,昨日立陈大人为世子的旨意就该到威平伯府了。”沈尧娘自然是知道的,昨天丹朱就一脸兴奋地与她说了。虽然陈敏卿大概是瞧不上威平伯的爵位的,但是他的就该是他的,不该便宜了旁人。沈尧娘自然也替他高兴。想到了陈敏卿,沈尧娘眼里不禁流露出笑意。 周萱宜可不似粗枝大叶的张乐辞,见沈尧娘突然变得温柔的表情,猜到了一二。她听丈夫提起过陈敏卿,丈夫是个清高的读书人,但言语之中颇为敬佩陈敏卿。尧娘之前吃了太多的苦,周萱宜还是希望尧娘能觅得良人的。 突然,外面传来喧嚣声。不少女眷都停止了交谈,向外看去。 接着,就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跑进了花厅。 那女子跑进花厅,四下看了看,然后立刻冲向沈尧娘。 等那女子跑进了,沈尧娘才认出来是依星,依星还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衣服,但已经沾满了泥水,发髻也乱了。依星冲到沈尧娘的跟前,然后跪了下来:“郡主,我,我没能保护好国公爷,他被安二夫人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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