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老太太张罗了很多菜，四人坐在树荫下边吃边聊。老太太姓沈，有一个儿子，儿子和媳妇儿去深圳打工了，留下孙子小云，祖孙俩一起生活。沈奶奶腿脚不方便，小云照顾奶奶，奶奶也照顾小云。平时小云去上学了，就只有云仔陪着沈奶奶。　　几人聊到云仔，云仔就特别乖巧地走过来，在沈奶奶的腿上蹭了蹭，又蹭了蹭叶多和卫凡。　　“云仔真乖。”叶多由衷表扬。　　“再过几天云仔就该生了。”　　“是吗？”叶多的一双眼亮晶晶的，“可以送我一只小狗吗？”　　叶多自己住，又怕黑，养一只狗作伴应该会好很多。　　沈奶奶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你跟卫先生都是特别好的人，当奶狗的爸爸妈妈我绝对放心。”　　叶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养。”　　沈奶奶没多说，但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叶多侧头看卫凡，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点。　　※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叶多还是忙着在网络上闯荡江湖，而在现实生活中实力死宅。因为大多数时间要码字，她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很少有时间出门，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她几乎成为了古代的大家闺秀。一个月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苟延残喘熬到现在，靠的全是订餐外卖。　　六月底，小云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和卫凡去看小奶狗，选一只喜欢的留着。因为村里其他人也想抱养小奶狗，所以先让叶多选。　　叶多原本觉得无所谓，但想想自己很久没出门了，所以答应了下来。　　叶多刚挂了电话，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是卫凡的。她有些稀奇，卫凡可是第一次给她发微信。　　卫凡：什么时候有时间？　　叶多：请我吃饭啊？　　卫凡：看小狗。　　叶多在心里咆哮，真是实打实的话题终结者，佩服佩服！　　叶多：我随时都行，等你有空。　　叶多信息刚发出去，立刻收到了卫凡的信息。　　卫凡：一个小时后，到你家楼下。　　不到四十分钟，卫凡就到了叶多家楼下。叶多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很快就下去了。　　叶多刚坐定，卫凡侧头看她，问：“想吃什么？”　　“啊？”　　“请你吃饭。”　　“不用了……”叶多犹豫了一下，说，“先去看小狗再说。”　　卫凡点点头，发动汽车，看不出喜怒。　　汽车刚打着，叶多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是宋锐，她没由来一阵心虚。　　她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宋锐清朗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小朋友，你是不是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说实话，叶多这几天忙着赶更新，每天都头昏脑涨的。　　“同学聚会。”　　“啊！”　　叶多叫了一声，卫凡一脚踩下刹车，侧头看她，“怎么了？”　　“没、没事。”叶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头宋锐的声音带着疑问：“跟谁说话呢？”　　“一个朋友。聚会是今天吗？”　　“嗯，三天前已经告诉你了，小迷糊！”　　“现、现在去吗？”叶多的声音突然低了很多，她偷偷瞄了一眼卫凡。卫凡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　　“对，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叶多：！！！！怎么最近大家都喜欢在她家楼下等着！　　她举着手机，张望了一下，看见前面拐角的地方停着那辆熟悉的白色宝马。　　叶多咽了咽口水，说：“你等我一下，马上。”　　叶多挂了电话，看着卫凡欲言又止。　　卫凡始终面无表情，也不曾看她。　　“卫凡，那个、那个……”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去吧。”卫凡轻轻垂下眼，掩饰住所有情绪。　　“对不起啊。”　　卫凡淡淡嗯了一声，始终没有看她。　　叶多顿了好一会儿，才开门下车。她的手微微有些抖，似乎带着强烈的负罪感。卫凡一直没有看她，在关门的瞬间，叶多看着他抿唇的侧脸，心里猛然有一丝难过。　　叶多下了车，一抬头，看见宋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车，正往她这边看。　　上天总是有这种本事，让你在尴尬的时候更尴尬。　　叶多走过去，上了宝马。　　宋锐看着叶多问：“上次都域俱乐部的那个男人？你这样走掉没关系吧？”　　叶多愣了一下，才说：“没关系。”　　宋锐很体贴的没有多问，笑了笑，发动汽车。　　叶多松一口气，往椅背上靠着，她一侧头，刚好看见那辆黑色辉腾呼啸着从他们车边擦身而过，直接冲出小区门口。　　叶多有一瞬晃神。　　白色宝马开了出去，没多久黑色辉腾又开了回来，它在这个小区整整停了一个晚上。　　当晚，常年不发微博的EF集团老总卫凡发了一条微博——　　在所有事情上，我都希望自己能拿出在商场上的勇气，不计后果，一往无前。但我经常做不到，因为我太在意后果。　　他的微博一出，在业内很快引起热烈议论，很多人猜他是因为彭氏收购案遇阻才有此感叹，也有人才他是在说下一次收购案，闹得人心惶惶。只有华悦的老总陈数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小心翼翼也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　　聚会是在一间酒店举行。十年后再相聚，大家都等不及表现自己的财大气粗，虽然一个班没多少人，到的也不全，他们还是将酒店能容纳上百人的多功能娱乐厅包了下来。　　估计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要秀一秀，酒店的停车坪上停满了豪车。　　叶多跟着宋锐到了多功能厅，她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听宋锐的话，去选一套衣服。虽然她不是很介意这些，但是屋里的女人们不是端庄精致，就是妩媚迷人，只有她是唯一的柴火妞，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不过叶多又转念一想，她不是来争奇斗艳的，她是来找张伟的，心里底气又足了点。　　宋锐在学校一直很受欢迎，进入了社会也是，他带着叶多进去，一路上男人们不断拿两人开玩笑，女人们不屑的目光都在叶多身上扫来扫去。　　大概为了放松，大厅布置成酒吧的感觉，音乐轻缓，灯光暧昧。　　宋锐带着叶多一路走到吧台处，跟调酒师要了一杯鸡尾酒递给叶多，大声说：“你别那么紧张，我发现你在发抖。”　　“我才没有！”叶多嘴硬，声音却在发干，她连忙喝一口酒。　　有人过来跟宋锐聊天，这人认识叶多，他看了她一眼，调笑地看向宋锐，道：“哟，小学妹还跟着你呢？”　　“咱们一直是好朋友。”宋锐笑着跟那人碰杯，然后问，“问你个事儿，张伟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　　叶多也不在意他的调笑，听见提到张伟，她一颗心瞬间紧了起来，她竖起耳朵，认真听他们说话。　　“你知道他今天会来吗？”　　“听说会来，怎么着，你找他有事啊？”　　接下来两人的谈话叶多一点也没听进去，她只听到会来两个字，一颗心就乱跳了起来。就像期待已久的礼物终于要被拆开了，有点激动又有些害怕。　　突然，男人的音量提高了：“哎，你看，门口那个不就是张伟吗？！”　　叶多的心猛一下提到嗓子眼，有一瞬停跳了，呼吸都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