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西说得没错,像这种老房子真得是其中滋味谁住谁知道,房东是刘子翌表妹陈铮的亲戚,家里在西城买了楼房,这种破房子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处的地界太过中心,拆迁的可能性不太大,住起来却实在不方便,一切都是公用的,公用水管、公用厕所、公用澡堂,每月公摊的水费、电费都占很大一部分、冬冷夏潮。唯一的好处就是房屋修缮不用自己出钱,只要报到居委会就会有专人来打理,修旧如旧。说是租出去,其实相当于找人看房子,这里没人住会毁损得更厉害。许西西她们几个算是房屋看客,眼看着曲终人散,刘子翌走了、刘文翌也剩不了几天,许西西也觉得住够了,以她目前的工资租个小公寓是绰绰有余的,最近开始慢慢留意着。要说买房,贷个款许西西努力努力似乎也能够得上,只是想想就好累,以后20年不敢随便辞职、不敢任性旅行,生活随便出现一点儿意外就可能一团糟,她懒得这样。 两年,似乎是一个习惯,许西西在第一个设计公司待了两年,幼儿园里也是两年,这个屋子也将两年,第一年拼命的喜欢,第二年喜欢趋于高潮,突然就害怕哪天喜欢会变淡了,趁没有变得厌恶之前及时撤离,就形成了这种魔咒。 刘文翌今天竟然回来了,许西西很惊奇:“裴亦诚今天出差?” “是呀,我回来收拾东西再跟你住几天,就真得不回来了。”刘文翌一边把不要的衣服、书等杂物扔到一个纸箱里,抬头看了下书架上的闹钟,“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拿起几本书递给许西西,“你看下,这几本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许西西接过看了下《偷影子的人》、《追风筝的人》、《一辈子做女孩》、《了不起的盖茨比》,还有一本《围城》,许西西丢进纸箱,“不要,这几本我都看过,并且买了全新的还没拆封。”她买书不多,这几本恰好都有,另外她有些轻微的洁癖,只针对于书和床这两样。平时借的书也看,能做为床头书的却只能是新书,任何人都不能翻过,若是有人借去看了她不舍得会再去买一本,刘文翌知道她的怪癖不会乱动她的东西,而刘子翌是个不爱看书的家伙。 想起前两天刘文翌留宿在这里,看着书架里满满档档的,竟没有一本书是她的,还曾感慨地对许西西说:“咱们认识也这么久了,为什么你的爱好一点也没传染给我呢?!” 许西西无可奈何,“你就沉浸在你的小日子里恩爱去吧,要什么兴趣爱好。” 现在只要说到她的小日子,刘文翌的眼睛里就会冒出无数个星星,煜煜生辉。 结婚后的费钧完全出乎了刘文翌和许西西的预料,婚前请女朋友姐妹吃饭只点一碗拉面的费钧同志在结婚第二天就把工资卡、信用卡、社保卡、保险单等一古脑儿的交给了刘子翌,钱包里除了身份证只留了二十块现金。“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看着喜欢的就买,不用跟我说。” 刘子翌惊呆了:“不用都给我吧?你好歹留几张卡在身上,万一需要用到钱呢?” 费钧坚定的摇头,说道:“我在单位有食堂,不上班会回家吃饭,没有用到钱的地方。有同事需要出分子什么的我也会提前跟你要,留二十块钱就是预防出现特殊情况的,多了用不着。” 刘子翌无比的开心,这是对她的信任,这个男人是把他的一切都让自己握到手里,她并不关心有多少钱,就是这种表达让她感觉被人需要、被人信任、彼此交融、合二为一般的熨帖极了。 “问你个事儿,”刘子翌笑眯眯的看着费钧,“我们处朋友时你那么小气,可以说没在我身上花过一分钱吧,为什么现在那么大方?” 费钧拉起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嘴角擦过刘子翌的耳朵,声音轻轻的,“那能一样吗?结婚以前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人呢,现在确定了,你是我的媳妇,不给你花给谁花去。” 越是看着老实巴交的人甜言蜜语起来越是腻死个人。 许西西看着刘文翌把一摞摞的文学的、英语的书籍装满整个箱子。“好可惜啊,你应该找地儿捐出去,这么多呢。” “捐哪儿啊,没地儿找去。”刘文翌发愁。 的确,小区的旧物箱堆满了衣物,从网上搜出来的程序太麻烦,并且也不能保证是真捐给需要的人了,若如此不如直接丢掉。 许西西点头:“帝都应该设几个捐书站,让大家都知道,哪怕费点时间我也给它送过去。” 每次搬家,最心疼的就是丢书了,却也没办法,电子书不想看,没事就买几本纸版书,很多看过一遍搬家就不想要了。 “许西西,你也不关心关心我的事儿。”刘文翌嘟着嘴埋怨。 许西西随口说着:“你这三天两头的不回来,搬到一起住不是早晚的事吗,有什么可问的。” 刘文翌合上箱子堆到墙边,在门厅的洗手盆里洗了把手,坐到床边开始整理床上的衣服,“我和裴亦诚今天领证了,我搬过去,是合法的。” 收起漫不经心,许西西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刘文翌,“这么速度,你们什么时候办事啊?” “暂时不准备办,我们商量过了,过两年再说。”刘文翌自嘲的笑了下,“谁知道哪天就过不下去了呢。” 许西西满脸的不赞同,“今天结的婚哎,你们俩就是以这种态度去领的证啊?” “我也想一辈子就结一次呀,可谁知道以后呢。目前我觉得他挺好,家里又催得紧,这样亲戚问起就不怕啦,我结婚了。”刘文翌两手一摊,状似无辜。 “那为什么不办婚礼让大家都知道?”许西西疑惑。 刘文翌说道:“自己家亲戚知道就行了,外人知不知道的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等哪天离了,外人还以为没结过呢。” 这是什么歪理?!许西西清楚刘文翌不像刘子翌那般大大咧咧,文翌的性子很是敏感,又带着一点点的梦幻。 “你就是因为这些就决定跟他领证了?”许西西问道。 “也不算吧,我们俩不是在一起了嘛。” 刘文翌难得的娇羞起来,嗫嚅着,“一开始就是一个床上睡而已,昨天,”想起昨天,裴亦诚难得休假在家,去单位接刘文翌下班,在外面吃的烛光晚餐,刘文翌满心期待着有什么惊喜发生,结果看完电影,直接领着她打车回家了。 裴亦诚和费钧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物,街边的馆子他是看都不看的,公共交通工具一次也没尝试过,虽然在帝都没车没房,但是生活仍旧过得有滋有味。单位福利好,住房补贴、交通补贴、餐费补贴实报实销,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算不上多高,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裴亦诚和刘文翌都是夜猫子,到家11点都没有睡意,洗完澡躺床上开着电视聊天。裴亦诚问刘文翌:“咱们这又半个多月没见了,我这工作就是这点不好,可就是待遇好啊,你没有不高兴吧?”小心的看着刘文翌的脸色。 刘文翌没觉得怎样,那么多年没有男朋友一个人过得也很好,现在只不过多了一个人可以牵挂,“没有啊,你又不是出去玩儿了,不挣钱不能生活呀。” 裴亦诚翻身趴在床上,一只手搭上她的腰,隔着松软的被子仿佛仍能感受到馨香的气息。“那咱们就一直这么过下去吧,你觉得行吗?” 刘文翌重复:“一直?” “嗯,一直。”裴亦诚郑重的点头。 想想以后的日子里她仍能过得自由和随意,偶尔裴亦诚回来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更能保鲜得持久,刘文翌畅想着也点了点头,“好啊。” 裴亦诚兴奋的起身在刘文翌泛着红晕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伏在她身上把头埋进她纤细的脖颈拥紧她,“我们结婚吧!“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带着鼻息的共鸣。 裴亦诚有一头粗硬的短发,刘文翌伸手圈过他的脖子,细细的抚摸着,这个人就是以后要共同生活几十年的了吗?是吗?是吧?他出差在外,她会时时的想着他。他回来,她会高兴看到他,她们之间目前没有矛盾,也挑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这样吧,刘文翌轻轻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细细的亲吻,羞涩又紧张的各自脱掉自己的衣服。生活又不是小说,没有那些热烈的急不可待,也没有疯狂的彼此占有,当然更没有什么一夜七次郎。当身体被裴亦诚填满的时候,刘文翌只想满足的叹息,这种充实,就是她需要的充实,仿佛这就是完整。 “昨天,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许西西你知道吗?他进入我的那一刻,我觉得很满足、很充实……”刘文翌回忆着。 “喂喂喂,口水擦擦。”许西西听得汗颜。 刘文翌回过神来,拍了下床,“我跟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说这个干嘛,反正你早晚会知道。”把床收拾干净站在里屋门口,许西西在里面擦桌子整理书架,刘文翌叫她:“裴亦诚今天下午去台湾了,两个星期才能回来,我自己这几天先收拾着,每天搬点儿过去。我们出去吃饭吧,庆祝我今天领证变成已婚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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