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翌经常的劝着许西西:“你喜欢写些诗词文章,为什么不把兴趣发展成工作呢?这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是更好吗。”在内心深处,许西西有着强烈的恐惧,工作中总有不顺心或者厌烦的时候,大不了辞职就是了,写文章算是她为数不多可以说是仅有的爱好,若是哪天把这个也丢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所以她不敢把兴趣做成工作。说得文艺范一些,“岂能为了五斗米而卖字生活?!那写出来文字沾染上铜臭味就失了灵气。”惹得刘文翌瞪眼,“你能活得现实点吗?下来接点地气!”许西西哈哈笑,不过这算是实话,她就是这么想。 做一些不热爱,但称得上喜欢的工作,这才能细水长流,做得恒久。如今这份工作就是这种状态,比喜欢多一点,比爱少一点,也可能是老板的关系,她算是如鱼得水,悠然自得的。中午刘子翌给她打电话说晚上要聚聚一起去吃自助,新婚的女人下班不用陪老公真是不容易,两人定了她们以前常去的一家自助餐厅。 下午刚上班就接到华一昀打过来的内线电话:“许西西,你下午有特别急的事情吗?”许西西扫了眼日程表,和几个部门经理开会讨论下个季度的计划和进度,剩下就是她自己部门的一些琐事,都不是很急,“没有,怎么了?”华一昀说道:“今天市场部出了点儿事,两个同事动上手了,一会儿我让简浩去找你,你代表公司和他一起去趟医院看看受伤的人。”许西西说了声好放下电话。 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市场部经理简浩推门进来,往许西西对面的椅子上一瘫,“许总啊,今天这事闹大了。”公司里几个部门经理之间都是互相称名字的,包括许西西在内,只有开玩笑或者在客户面前才会叫职务。许西西开口,“你坐好,说说怎么回事。” 市场部是公司最赚钱的部门,毕竟公司目前没有其它资金来源,全靠着业务部门拉来的单子养活。利益存在的地方就是竞争激烈的地方,市场部目前兼着三个业务部门,各部门主管在开会时经常脸红脖子粗的互相抬杠这是常事。 今天午休时业务一部都出去吃饭了,办公室就剩白宇宁和另外一个同事,当时贾亭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本来白宇宁和贾亭就经常因为抢客户起冲突,只是平时都是争辩几句各自退让着。白宇亭看了看电话就没接,另一个同事瞧了眼也没说话,想着打不通座机就会打手机或者等贾亭回来翻记录再回呗。没想到电话响了好几遍,白宇宁就上前接了起来,客户说要给公司转账,让贾亭发公司帐号过去,他下午要出国一个月,跟贾亭说一声。白宇宁记下客户名字电话等贾亭回来转告,本来事儿就完了,白宇宁看着这名字特别眼熟,突然就想起这不是他上个月要签约的那个客户嘛,本来放到大公司这不算个大单,可是华一昀这边刚起步,十几万的算是不少了,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提成给的高啊,公司案例都发过去了,本来出了草图直接就签了,可这时客户联系不上说去哪里出差什么的等着回来说。前几天打电话还说没回来呢,转眼成了贾亭的还已经转上帐了,当时那个生气,等贾亭吃完饭回来两人对峙各说各的道理。 公司招的业务部门很多人原来就在这个行业里工作,进公司是带着客户来的,贾亭就是其中一个,这个客户跟她认识有两三年了,也是看了白宇宁发过的案例觉得这个公司不错,贾亭联系客户说她换公司了,客户就问换了哪家,贾亭报过去客户一看这个公司有印象,跟贾亭又熟直接说他们公司要开发一个工程,单算设计这一块没多少钱,顺手就给了贾亭,今天赶巧了,贾亭出门没带手机,客户下午又有事就打到办公室了。 贾亭是个短发的女生,许西西有印象,平时说话穿衣都走得中性路线,脾气也很火爆。白宇宁是哈市的,话说得急了难免蹦出一些口头禅让人听着不爽。几句话下来没说好,贾亭打了白宇宁指着她鼻子的手一下,白宇宁给了她一个耳光,当时贾亭的鼻血就下来了。还没到上班时间很多人还没回来,仅有的几人赶紧把两人拉开,贾亭拿手机就报了警。等业务一部主管知道的时候警察已经把白宇宁带到派出所了,他们主管陪着贾亭去的医院,刚才打电话回来已确诊贾亭耳膜穿孔相当严重。 事情简浩已经调查清楚了,具体怎么处理是简浩和华一昀的事情,许西西只需要拿出公司的态度即可。买了些水果和简浩去了医院,许西西看着门诊楼寻思:这阵子怎么就和医院打上交道了呢,前几天下班就来看邱德华,如今她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今天又进了住院部。慰问几句,简浩说着公司一定会严肃处理,让贾亭安心养伤,许西西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问了贾亭的伤势以及后期如何治疗,回来时简浩问她:“你还回公司吗?”许西西看看表四点半,到公司五点多,“我不回去了,在医院陪贾亭一会儿,老板问你跟他说一声。”简浩点了下头就先走了。 公司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许西西,但是业务部人员流动是最快的,许西西和贾亭并不是很熟,见了知道是一个公司的叫不上名字,然而什么也阻挡不了许西西的亲切感,刚和贾亭聊了一会儿,贾亭直接就许姐的叫上了。许西西头大,刚毕业时为显稳重经常衣服头发都往成熟里打扮,现在进公司听着一声声“许姐”是多种滋味呀。 “你看需要通知一下你家里人吗?晚上你一个人在医院行不行?”许西西问着。 贾亭说不用,耳穿孔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生活是能自理的。“许姐,我家就我妈一个人,告诉她除了让她担心没别的用。”同事间最怕交浅言深,许西西没再问。 “我告诉了我男朋友,”贾亭苦笑了下,“他在外地气得不行,说今天晚上赶过来,我没让。” 贾亭这一下伤得挺重的,目前她只得靠一只耳朵来听声音,事情发生后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拿起电话就打给了男朋友,现在有点后悔了。 “许姐,你若不急着回去陪我待会儿吧。”贾亭向后靠在枕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怨公司,你转告老板。我要告白宇宁,我男朋友说今天赶回来要找人帮我出这口气,我拒绝了。他回来无非就是找人揍白宇宁,不管结果如何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病房里开着空调,贾亭往身上拉了拉被子,“其实准确来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他上个月回的老家,在帝都几年彻底死心,去年一年我们分分合合的,最终我没跟他回去。这个月我的心情也不稳定,今天也是没压住火,还碰上这种渣。”贾亭前面说得伤感,提起白宇宁不免悲愤。“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肯定要让他在里面待两年。” 许西西喜欢法律,人说自由凌驾于生命和爱情之上,但是没有约束的自由实际上称不上自由,而法律和道德就是约束自由的那层底限。因此没事时她喜欢看这些,令刘子翌她们不解的是:许西西经常看着刑法的法条都能笑出声来,在她看来刑法是所有法条里最有意思的了。刘子翌会说她神经有毛病,刘文翌会嗤笑一声,邱德华会拿过书来看两眼表示看不懂。 按法律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像耳穿孔这种有伤情报告的应该能构成轻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许西西在心里叹口气:你让他在里面待两年,是你说了就能决定的么?里面可供自由裁量的地方太多。 “你先不要想别的,不管是出气还是其它的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医生建议做手术你就做,先把身体养好再说。”现在贾亭在气头上,许西西也不好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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