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记内力比拼,二人都是暗暗心惊,对方的内息深厚,竟与自己不相上下。心念及此,二人同时撤手,公子影身法诡谲,在收刀的同时已经辗转腾挪而起,一瞬之间从四个方位连续劈出十二刀。白衣立于原地动也未动,三尺青锋在身畔游走,无论公子影出刀的角度如何刁钻,他总能将其刀锋拦在身体的一尺之外。
数息之间,二人已拆了数十眨白衣依然立于原地,公子影身法奇快,凡人以肉眼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唯余片片黑色的残影,宛如扑向光源的飞蛾,围绕着一袭白衣的白衣,越缠越紧。
这一场发生在西州城外的旷世之战,除了沉默的地,再没有别的观众。西州城里的混战和这里的决战在同步进行着,不知过了多久,西州城里忽然燃起了冲的大火,火焰在黑夜里盛放,几乎照亮了整座城池,就连此处也能看见炽热跳动的烈火。
片片黑色的残影重归于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相对而立,再无声息。
……
十日之后,当这群从西州城死里逃生的人们,从苍凉的大海道里,看到了属于大齐的关隘时,不由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西州的混战虽然是轩辕长修用计挑起来的,但之后的走向却是他也无力去算的。在经历过沉重打击之后的阿史那伊桑是否还能组织骑兵追击他们,谁也不好,因此这一路之上提心吊胆,直到此刻才忍不住放松下来。
看着关隘上高高飘扬的大齐军旗,苏越棠忍不住心潮澎湃,自去年西州彻底失守之后,他谨守苏桦遗命,在西州城苟且偷生,时隔多日,他终于回归故土了。
想到此,他不禁将复杂的目光投向队伍中央的轩辕长修。素闻昭王殿下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但这次西州之行,条件何等艰苦,他却与军士同吃同住,并未有丝毫不虞,可见其心志之坚。苏越棠心中纠结,苏桦的遗命宛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可他在西北多年,对于朝堂早已心灰意冷,即便是声名在外的轩辕长修,他也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交出定国公的遗命……
瑞禾拍马走到轩辕长修身边,笑靥如花,虽然一身脏污,却也掩盖不了她的容光焕发:“阿兄,我们终于回到敦煌了!”
轩辕长修侧首向她看去,本想对她笑一笑,可他突然发现自己连这个的动作都完成不了了。他看见瑞禾的表情从欢喜变成惊恐,看见她的双唇一张一合,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喉头处涌动着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噗”的一声尽数喷了出来,然后无边的黑暗向他压了下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
青岩塞。
这里是大齐对突厥的第一道防线,青岩塞的位置很是特殊,在北漠与大海道之间,距离玉门关有一日的路程。这几日,青岩塞的氛围有些不对劲。究其原因,是深入安西查察使团失踪一案的禁军回来了,并且成功救回了失踪多日的永宁公主。这本是一件大喜事,但这群刚刚死里逃生的勇士们并无丝毫喜悦之意,一个个面色沉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吃了败仗。
轩辕长修吐血昏迷的事被瑞禾与商千岳联手压了下来,青岩塞的普通士兵并不清楚,甚至他们连昭王殿下在队伍中都不知道,但这股压抑的气氛还是感染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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