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太子妃共进了午膳,眼瞧着太子似乎心情不错,太子妃便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殿下今日为何称病不肯上朝?”
太子微微一怔,继而笑起来:“原来你铺陈半日是为了这事,以后若是有惑,直接问就是。”
太子妃微微一笑:“殿下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父亲怕是还没消气呢。”太子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我何必巴巴地凑上前去,惹他老人家不快?”
太子妃却不赞同:“殿下身为储君,理应为君分忧,总不能害怕被陛下责骂而连大朝都不去了罢?”
“罢罢罢,我不过你。你容我缓上几日,我一定好好为君分忧。”
太子妃用余光往食案上一扫,东宫的饭菜自然都是按照两位主子的口味所做,太子用得不少,此刻正在饮酸梅汤消食。她垂下眼帘,微微思量了片刻:“殿下与我去外面走走罢。”
“也好。”太子立时答应了,“正好消消食。”
二人没有多带仆从,太子只带了贴身内侍席竹,而太子妃也只带了两个陪嫁宫女。夫妻二人漫无目的地在东宫内闲逛,太子妃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太子与她话都有些敷衍。
太子觉察出来她的不对劲,不由停步问道:“宓儿,你有什么心事么?”
太子妃微笑着摇摇头,忽然将目光落在跟在后面的席竹身上:“席竹,你可知罪?”
席竹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殿下明鉴!奴婢不知身犯何罪啊……”
太子也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宓儿,可是这不长眼的阉人哪里得罪你了?你放心,我来罚他。”
太子妃温柔地看着他:“你扮演得很像,但你终究不是他,你是谁?”
太子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太子妃不再看他,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席竹:“席竹,你在东宫潜藏多年,将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习惯喜好都传递出去,就是为了今日罢。”她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将太子骗出宫去,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真正的太子,而是那个夏影。”
“太子”沉默地望着她。
太子妃伸手抚上他的脸:“这张脸与他一模一样,你的喜好也与他一模一样,这不是人皮面具,你就是他的孪生兄弟。难怪你那么喜欢听双生记,原来那个故事竟然是真实的,你就是前来复仇的夏影。”她看着他,眼神中露出几分悲悯,“你从就被人教导,通过席竹传递的消息,模仿他的一言一孝习惯喜好,所以你在东宫的这些,才骗过了这么多人。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言行举止再怎么模仿,你也成不了他,你只是一个终日生活在黑暗中的一个影子。”
“太子”呵呵地笑起来:“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识破我的?你与太子成婚还不到两个月罢?”
“因为性情。习惯喜好,言行举止都可以模仿,但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性情是无法模仿的。他是元后嫡子,生来就是储君,这也注定了他的眼中除了陛下,看不见其他人。而你却是不同,你从就被当做一个取代太子的工具所培养,察言观色是刻进你骨子里的本能。”
“太子”的唇角微勾,他自嘲一笑:“你得不错,他的世界是光明的,而我的世界却永远是黑暗的。可是,这凭什么!”他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扼住了太子妃纤细白嫩的脖颈。
身后的宫女发出一声惊呼,太子妃仍然笑得恬淡,并没有丝毫命悬一线的紧张与害怕:“我早已过了,你憎恨错了对象。”
他再度“呵呵”地笑起来:“你真是一个胆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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