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棠在一梦华胥一直等到翌日清晨都没见冥躍回来。

放心不下,干脆亲自去找卫琛,毕竟这事情是因她而起,她总不能一直躲着。可当婳棠到了对方房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这才意识到不对,走到庑廊上拦了一个洒扫的小丫鬟问到,“卫琛呢,还有我表兄,他们去哪儿了?”

“卫少爷自您走后没多久就去了凡间,表少爷也跟着去了。”不明所以的侍女还以为三个人又闹了别扭,照实将看见的说了出来。

按理说,冥躍腿脚不便,若卫琛去了凡间,他只需要在这儿等人回来就是了,没必要真的怕那小傀儡赔了钱财,赶着追过去。

可婳棠此刻心里慌急了,想也没想就出了府门,半路忽然起了一阵风,待风沙散去,自己竟置身于彼岸花丛中。

黄泉路上确实生有此花,但越往人间应该越稀疏,冥界之中花开如此繁盛的地方应该是忘川之畔,婳棠自小生活在这儿,总不至于慌不择路走反了。

“表兄,卫琛,你们在哪儿?”干脆喊了出来,她知道这地方定是被人设了迷障,且多半是出自卫琛之手。他的真身是傀儡,彼岸花并不能将他如何,可冥躍不同,之前自己曾害他中过一次毒,如今那小狐狸又伤了腿,若是落在这个地方,跑都跑不出来。

四周渐渐升起浓雾,婳棠深陷其中一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凭直觉往前走。

慢慢的,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她看见冥躍被人用两条线调在半空中,像是个偶人一般,任由摆布。

“表兄”想要去救他,但不知为什么,婳棠始终无法靠近对方,她就像是戏台下的观众,只能远远地看着台上的一幕幕悲欢离合,不能做任何干预。

“棠儿,快走。”咬着牙对她说了一句,少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重,仅靠双臂拉扯着全身的重量,感觉肩膀都要被扯断了。

冥躍不想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更担心卫琛会丧心病狂,也对着婳棠折磨一番。

花丛里的小姑娘一下就哭了出来,她摇着头,不肯后退半步,“卫琛在哪儿,我去和他说,是我喜欢上了你,我对不起他,他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这样对你。”

未等冥躍开口,空中便传出另一个声音。

“棠棠,别哭。”

温润少年所坐的位置比冥躍高出许多,如果说挂起小狐狸的地方是戏台,那卫琛就是高高在上的操控者,昔日的主仆如今身份调换,一个沦为傀儡,另一个则是无所不能的王。

“我在昆仑学了这么久,玉山娘娘教了我一出傀儡戏,我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神色慵懒地向后倚了下,卫琛身后的座位上铺着厚厚的狐狸皮毛,坐上去松软又舒服,可在婳棠看来却可怖至极。只见他伸出手来,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指上忽然又多出一条丝线,朝着冥躍的左腿缠去。

“不要,卫琛,你住手!”眼瞧着那利如刀锋的细线在心上人的脚踝上割出一道细小的伤口来,崔婳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彼岸花噬血,只要冥躍的血落入花丛,那些妖花会瞬间长高,寻到伤口扎进去。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