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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心皱眉。“水光，娘跟你讲过多少次了……”

宁水光显然没有在听方云心说话，她用手挠挠耳朵，在马车帘被掀开的第一时间往前扑。“爹！”

方云心只得停下说教，转向宁致远。“老爷。”说罢，从衣袖里拿出手绢轻拭宁致远额头上的汗珠。“看你，又弄得满头大汗。”跟在宁致远身后的宁水昇满脸通红，看到案几上的茶壶，眼前一亮，拿起，顾不得什么礼仪，就往嘴里倒。

“你看看你的孩子，除了水灵，一个个被你宠得没个正形。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风范！”

宁水光早挤到了宁致远身边。仰着脸，一脸倾慕地看着宁致远：“爹，外面好玩吗？”宁水光眸光闪闪，满是企盼。

宁水昇放下茶壶，咧开没几颗牙的嘴，乐呵呵地笑着：“大姐，你不知道，外面可好玩啦。爹爹还带我骑马了。”

宁致远摸摸宁水昇的头，欣慰地笑道：“水昇高兴就好。”

宁水光闻言，撅着嘴坐回到软垫上。“就知道爹最偏心了。”

宁致远笑笑，转向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宁水灵。“水灵，这一路上来，可还习惯？”宁水灵是宁致远所有孩子中性子最为绵软的一个。和宁水光的大大咧咧不同，宁水灵性子柔弱、文静。这几个孩子中，他总是不自觉地更为关注宁水灵，生怕她受了一点委屈。

“爹放心，女儿没事。”

宁致远爱怜地伸手捏了捏宁水灵脸蛋，在他心里，这个孩子是最为需要他的。“想吃什么，爹让他们做。”

宁水灵还没说话，宁水光已经咋咋呼呼开口：“爹，爹，咱们去捉兔子来吃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宁致远没好气地瞪了宁水光一眼，宁水光吐吐舌头，复又掀开马车窗上的帘子，向外张望。圆溜溜的眼睛里尽是好奇。沿途的风光、人文、一草一木都让她觉得新奇无比。无奈这一路上，宁致远总是借口女儿家不方便露面，总要学些礼仪才好为由，生生断了她想要骑马前行的念头，眼巴巴地看着宁水昇那小王八犊子整天跟着宁致远跑前跑后，然后又来到她跟前叽叽喳喳炫耀个不停。

“我也想到外面透透风。”宁水光说着，拿眼偷瞟方云心。

方云心轻轻地点了点宁水光的额头，笑。“你呀，一刻都不愿静下来，这要嫁人了该怎么办？”

宁水光无语，她心底的小心思是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的。一想到将来要跟个她未曾谋面的男子共度一生，就觉得浑身没劲。

“老爷，我也累了，咱们就如了水光的愿，下车透透气，歇一歇。”

宁水光眸子一亮，仰起脸，笑得分外灿烂。“就知道娘最好了。”说着，掀开车帘率先跳下了车，完全无视了旁边侍从伸过来要搀扶她的手。

“大姐姐，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宁水昇站在不远处冲着宁水光大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宁水光三步并两步大步朝宁水昇走去，走了两步，站在原地转身冲宁水灵招手。“水灵，快来。”

宁水光耐着性子等宁水灵走到跟前，拉上宁水灵的手，走到宁水昇身边。站在宁水昇身侧的莫香初，转向宁水灵，满脸温柔，掌心摊开，手伸向宁水灵。“大小姐，二小姐，看。”

“这是什么？”宁水光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她毫不客气地把莫香初手心的赤红色的豆子全都扒拉光，献宝似的举到宁水灵眼前。“水灵，你瞧，多好看啊。”

宁水灵抬眼，眼波潋滟。“姐姐，这是红豆。”

宁水光侧脸看向莫香初，目光促狭。

“年轻真好。”宁致远看着围在一处嬉闹的儿女感慨，紧紧握住方云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