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那么伟大。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感兴趣还不至于,不过国破家亡,维护家国安全人人有责。”
楚萧端正了坐姿,指了把椅子让她坐下。
这孩子的性格和责任心跟她父亲一样,就怕也是一样的宁折不弯,当初如果阿湛听自己的劝告以退为进,也不会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担心安南也是这样的性子,于是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不过她的小脑袋倒是机灵,竟然猜到这些生意的用处。
“安南,水至清则无鱼,贪腐这种事情自古就很难杜绝,我们只能用我们的能力尽量做到最好。”
“怎样才是最好?就用你、天溟、天宸,再加上天夜的脑子和能力来最大限度的维护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国家吗?这不够。这个国家还剩多少忠臣,这些忠臣又能尽多大努力?忠臣和奸臣一起共事,最后吃亏的还是忠臣,那么谁又愿意一直忠下去?如果对待粮草这件事上,朝廷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在前方浴血杀敌的将士面对敌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倭寇很聪明,他们也知道大殷哪里是最薄弱的,东南一旦被撕开一个缺口,最富饶的整个江浙地区就非常危险。他们不尊重流血牺牲的人,那些兵将又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
“安南,别太偏激,保家卫国本就是我们的责任,就算不保国他们还有家呢。”
“是你太消极,我们包括谁?那些吃不饱穿不暖伤了没有药的将士?还是在后方吃香的喝辣的,最后还把通敌叛国的帽子扣在那些铮铮铁骨身上的贪腐作恶之人?利用将士们的家人激励他们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拼死抵抗是不是太没道德了?”
“安南,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
“可这事切切实实落在我身边了。王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不是小事。您就说闽南粮草这事皇上就准备拨一万担,再默许中间贪腐五千吗?还是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倭国正大肆屯粮,招兵买马,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止于闽越这一个地方。如果您不同意给我五千担用在抵御倭寇上,那闽南那边情况会有多艰难,这场仗又会打赢吗?”
燕王看着她,她分析的很透彻,如果是个男孩子肯定不比天宸弱。江湛平时都是这么教养她的吗?把她教的真好。
沉吟了一下,回她道:“皇上自有考量。”
“嘁~如果真有考量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多半那皇上也是个没脑子的,江家一门忠烈守卫西南,结果被莫名其妙的咔嚓了。谷家世代守卫东南,结果粮食钱都不给,让他们自力更生。北边边防呢,又是个什么情况?这些不都是皇帝应该关心的重要事情之一吗?
而楚萧作为王爷,这么多产业估计得占大殷一半的经济命脉。如今都能到这么大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肯定在很久之前就开始的。
燕王府占地面积很大,可也没有奢华到扎眼的地步,相反还非常的低调,这些钱肯定不是用在自己身上了。
他是个能领兵打仗的王爷,需要这么多钱,肯定就是养兵。楚天宸在户部任职,又管理燕王的庶务,打理这些产业,在公为私用或私为公用上都有非常便利的条件。楚天溟在兵部任职,虽然他现在挂职闲差,可毕竟是跟着燕王上过战场领过兵的。可这个国家漏洞这么多,光凭他一己之力又如何能修补得了。
话又说回来,燕王现在已经卸了兵权,没道理再替皇帝养兵了。或者这些产业其实是皇帝授权的?不可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决定军事实力。如果是这样,西戎进犯的时候就算他们再投机取巧,殷军也不会弱鸡到被迎头痛击。而且皇帝如果有这样的心思,哪里又用得着做这样的事。
想来想去也搞不明白,深觉燕王深不可测,这厮的硬实力如此之强,只要他不针对谷家和安家,自己还是不要踩雷的好。
燕王瞅着她问:“那你说怎么办?”
“很好办啊,让那些贪腐的怎么吃下去怎么吐出来。”很简单的事嘛。
“哦?你有办法?贪腐一事自上而下环环相扣,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总是能不了了之。”
“嗯,也不算办法,但是也没那么复杂。我给你说说你看可不可行。”她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说着她的想法。
燕王听完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就这办法?”
“昂,简单粗暴超实用,又不会出什么披露。”
燕王凝眉,又看了看她写写画画的纸沉思良久。
江幼晴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感觉非常有戏,就笑嘻嘻的对他说:“王爷,如果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就让天宸先把您在闽南米粮店的粮食先偷偷搬去军营呗,这一万担到手了再填补米粮店的空缺。”
燕王睃她一眼,“你也太着急了。”
“救民于水火怎能不急。”
“走兵部八百里加急,拨粮的消息也得半个月才能到。”
知道半个月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还是忍不住心急,“这么久~有没有信鸽之类的?”
燕王看她,“知道的还挺多。信鸽飞不了这么远的路,中间转消息的话危险性太大。”
想了想确实是,不过她觉得楚萧肯定还有其他更快的办法,只是这真的涉及到了他的机密,自己还是不问的好。
看了看天色已接近晌午,于是转头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楚萧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谷初寒都走了,你府里还有人做饭?”
“……表舅,您老对我关心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还有什么您不知道的吗?”说完就跳开,躲过要抓她的贼爪小跑两步打开门,“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许搞小动作,赶紧处理粮食的事情。”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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