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我这老头子一无官爵,二无情分,怕是不妥吧?”

立楚闻言讪讪,一贯听闻世乐司内云翁脾气乖张,我行我素,如今一瞧此闻不虚。

他复而作揖:“哪里的话,陛下心心念念着云翁何来无情分之说,云翁过于妄自菲薄了。”

云仲敛起神色,倒是云恒应允下来:“明日师傅自会与师兄一同前往,立将军辛苦了。”

立楚颔首,不作停留便要回宫。

温昶庸一路相送,见立楚纵马回宫才优哉游哉地回正堂。

一进门槛,便听见云仲声如洪钟地喊道:“呀,气死为师矣!”

云狄反败为胜,洋洋得意地加以讽刺:“莫不是师傅适才被从二品金吾左将军亲自邀请赴宴大喜过望,才失手于我?”

云仲先是恼怒,随后又一愣:“左将军?”

温昶庸颔首,悠然走到他身旁:“是啊,适才那便是新晋的金吾卫左将军立楚。”

云仲了然地半眯双眼,心头恼火顿时熄了一半。

温昶庸见老头子心情舒畅便问云恒:“师妹可要与我们一同?”

云恒挥了挥手,理正衣摆:“不了,尚未有亲诏不便入宫。”

说毕,自行离去。

温昶庸自若地笑了几下,又听耳边云仲邀云狄再次对弈。

云狄原想推辞,但听云仲复挑衅:“啧,瞧瞧我捡回来的都是什么人,侥幸胜了便自诩得意。为师如今可是在教你如何……”

“闭嘴吧老头,再来一局便再来,莫要唠叨婆妈。”

云见见云恒离去,离了棋局往她身后赶去。

长廊下,清冷月夜,青石板上稚嫩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云恒尚未回头,便听到云见脆生生的声音。

“师傅!”

云见跑到云恒面前,见云恒神情疑惑,忽生踌躇:“师傅您、您明日真不去赴宴了?”

云恒颔首:“嗯,不去了。”

云见双手负于背后,猫眼睛四周打量,确认四下无人才拉着云恒的手走到一旁:“师傅,其实他来过,就是您喝醉了的那晚。”

云恒微怔,身姿僵直一瞬,又放松。

云见半晌听不到回应,抬眸一瞧,只见她嘴角上扬,眼底流露柔软。

那一抹笑意恍如破雪而来,复苏万灵。

“那您去吗?”

云恒笑意未退,摇头:“不去了,尚有公务。”

云见并未追问缘故,但看云恒离去时的背影,不知何故她觉得轻快许多。

忘了谁曾告诉她,云恒恍如一飘柳絮,远看如雪般冰寒,近触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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