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作不知你看不出来吗?可你却偏偏还会被人以此要挟,走入绝路。”

“即使如此,你尚有一息可逃。毕竟当时你只知受人要挟却不知受谁人要挟,不知者虽不能无罪却终能减轻罪责,甚至你若在后来得知幕后主使是西夏王室时你捉拿来人上报朝廷或许还能因举报有功功过相抵免去罪责!”

“可你没有!你明知叛国而为之,甚至变本加厉!你终于,把自己彻彻底底地,”老僧阖眸而叹,“逼入了死路。”

董成半伏在地,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依稀可以看见他起伏的脊背,他滚动的喉结,他濡湿的衣袖,依稀可以听见他低沉的呜咽。

老僧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在董成跟前蹲了下来,手里拿着从腰间取下的帕子,安静而又耐心地杵在那里,仿佛一尊泥塑。

不知过了多久,董成的呜咽声渐渐地小了下去,伏在臂间的头颅微微抬了抬。老僧见了,将帕子递了过去,“擦擦吧。”

也许是哭累了有些意识不清,也许是老僧的一番话触动了董成的什么,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董成并没有抗拒老僧递过去的帕子,用戴着镣铐的并不干净的双手,接过了老僧的帕子,擦拭着脸颊。

老僧看着他擦拭脸颊,眼角渐渐润湿,却终于还是眨了眨眼,将那一点水光收敛了回去。

“囚室,你是不能回去了。好在锦州还有个地牢,白天殿下差人收拾了,挺清净的,在判决下来之前,你便去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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