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侧头看向贾奕,贾奕心领神会,不消片刻,两人业已悄然投入到救人解毒的行列之中了。

济安堂的人原先只顾着救人,不曾注意来人,此刻见是见着贾奕,慌忙过来问候。

“情况怎么样了?”贾奕一头将一碗汤药喂给一个干呕啼哭不止的垂髫小童,一头问道。

“王家中的是赤血珊瑚之毒,极是罕见,幸得老谷主前些日子送来的岷山灵芝之寒性,恰能克止赤血珊瑚之刚烈。故而虽是凶险,到底是保住了王家上下性命。”那大夫答道。

“老谷主当真神机妙算啊。”贾奕不由地感叹。

“是啊是啊,若非老谷主,只怕王家上下的性命也难以保全。”那大夫亦是一脸崇敬之色。

“哼。”老僧突然发出一声冷哼。

“惠法师父怎么了?”贾奕转头看向老僧。

“这王家的性命……”老僧忽地提高了嗓门,“能不能保住,只怕要看他们愿不愿如实坦白了。”

老僧此言一出,堂下嘶哑的哭声一时间竟就小了下去,倒是窸窸窣窣的私语声渐渐多了起来。

却见堂下那伏在王富贵尸身上大哭的身着绣花褙子的女子忽地抬起头来,面色悲恸:“我王家不过布衣百姓,勤恳谋生,并无半点罪孽,哪来的什么坦白?”

又见她伏首拍着王富贵的尸身,哭得声嘶力竭:“夫君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如今你尸骨未寒,就有人要污蔑我们王家啊……”

好一个不要脸的妇人!

老僧上前一步,开口欲言,忽闻门庭喧嚣,刀械摩擦,回头看时,却是伯贤着绛紫官服,率数官兵而来,萧祁、鉴初持剑并立两侧,英气袭人。

只听伯贤道:“王富贵贪慕钱财,受董成指使,私造兵器,暗放毒水,危害百姓,其罪当诛。念其已死,余罪不究。其余人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僧一见,看一眼伯贤,又看一眼萧祁,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退到一边,笑盈盈地掏出他的葫芦,喝起了小酒。

唯在场王家诸人,闻言面色突变,乃至忘记了哭泣,皆是脸色煞白,不能言语。

唯有那绣花褙子的妇人虽满脸泪痕,倒还算镇定,半晌,只见她微微抬头,嗓音嘶哑地向着伯贤道:“我王家行事清白,并无越矩之事,更不识得什么董成。官爷若是不信,只管放心搜便是了,只是若是不曾搜出什么,民女少不得要向官爷讨个说法。”

伯贤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抬手一挥,却见一群杂役抬着数斤毛铁、半成的兵器、数个巨大的铁桶并一些工具,依次上前,将之齐齐陈在后堂。

妇人眼见着,方知大势已去,面色惨败,瘫坐在了地上。

“你招,还是不招?”伯贤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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