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财气得呕出一口血,却仍然不忘带着满嘴的鲜红重复咒骂着“逆子”二字。
明千里从他身上下来,再封住他几处大穴,免叫他白白被自己儿子气死了。
这件事他并非主谋,对他再多拳脚相向也无益处,眼下蔡小富不肯松口,蔡大财又似不知内情,急得明千里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近要扎出血来。
他的焦急和蔡小富的得意统统被红线看在眼里,恼得她抬手一掌,便拍塌了身边的茶案。
蔡小富看着茶案折断的一腿,身上猛一哆嗦,使出浑身力气咬紧了牙后跟,才没惊叫出来。
只听这个一身杀气的女子像说家常似地,淡淡道:“千里,你不必着急,他既然说没有得不到‘手’的,咱们砍了他的手就是了。”
蔡小富的双膝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只好找了旁边的桌子撑住身子,勉强维持着已在崩溃边缘的镇定。
红线又道:“如果不够,就顺道连脚一起剁了!”
“你敢!”蔡小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看我敢不敢。”红线走到他面前,直视他微微泛红的眼眶,“我先告诉你,你不必拿什么剿山匪之类话威胁我,我跟他们月老寨可不是一路的,我不过只是个山林野人,从小不谙礼数,不懂规矩,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的,对我来说没什么。眼下不便找刀,好在我娘教过我徒手撕野兔,当然啦,撕的没有砍的整齐,不美观,还请少爷海涵。”
“你也只能吓唬吓唬我罢了!我……啊——”
蔡小富逞强的话还没说完,就不住地尖叫起来。
——红线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往下一扯,只见他半边肩膀就像坍塌的塔楼,几乎跌落到前胸位置,左臂仿如被抽了骨头,无力地瘫软在身侧。
“脱臼而已,就叫成这样。”红线鄙夷地瞅着他,“怪我手生,怕是得再来一下才能给你撕下来。”
不知是不是疼痛太过,令他失了神智,蔡小富徒生一股恶胆,布满泪水的脸上竟强挤出一抹笑意。
他的声音似笑又似哭:“即便我……我告诉了你们她在哪儿,她……她也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这般闯进来,是不是觉得护卫极少?哼哼,大半的人已被我派了人出去,不出几日,常百草的事情……便会传遍大街小巷……我很快……就……就……会让全镇人都知道,她为了感激我们蔡家,主动献……献身于我!”
“无耻!”明千里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几乎快要冲破天灵盖。想着蔡小富在剧痛之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并不是在混淆视听,如果他说的是真,那常姑娘……
他不敢再想下去,铁着脸冲到蔡小富身前,如法炮制地扯脱了他另一条手臂。
蔡小富所能感知的痛苦大约已到了上限,这一次没有尖叫出来,而是整个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他又一次发出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怪笑:“无耻……无耻又如何!我的亲爹把我关在这里做他蔡大财的笼中鸟,我便也要她……做我的笼中鸟!有本事……你们便自己去找……她……她已经被我折了翅膀……别想飞出我蔡家大门!你们……弄死了我,她也得跟着陪葬!”
“去你的!”
红线对准他的脸猛踢一脚,他的一颗牙带着血丝飞出,人也昏厥了过去。
“贾红线!”明千里急道,“你怎么把他打晕了!”
“由他再说下去,气死了他老爹就算了,一会怕是连你也得气死了!”红线白了他一眼,走到躺在一边的蔡大财身边,拍了拍他紫红色的圆脸,道,“喂,蔡老爷,我们也算是帮你出了气。你这儿子虽不是亲生,但这里毕竟是你的地盘,他搞了什么鬼把戏你也该大致知道一些。你若不想落得跟他一个下场,最好仔细想想,你这蔡家还有哪里能藏人?”
蔡大财的五官因痛苦紧缩在一起,像圆包子上的褶儿,他闭紧双眼,试着掩藏自己的懊悔:“西厢……西厢的驯鸟室……咳咳……我在那里的挂画后面……给他制了个暗室!”
红线和明千里对视一眼,顾不得这边的烂摊子,便往西厢房去了。
西厢与正厅隔得不远,穿过庭院便到。
方才明千里其实已经搜过这里,只是没有刻意去寻找暗室。
他领着红线推门进去,一股异味忽地扑鼻而来,尖刺一般扎进两人的鼻孔,红线不禁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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