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像是忽然惊醒过来,朝我喝道:“云芳怎么会在月夫人房里,这一定有问题!”

“是啊,云芳怎么会在我娘房里呢?还和这么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我说不下去了,老夫人适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湘安,是谁告诉你,月夫人处出事了的?”湘安是大夫人的闺名,大夫人身体一僵,然后毫不犹豫地交代:“是月妹妹身边的婢女环翠跑过来告诉媳妇的,说是妹妹房里……出了事情……”

大夫人越说声音越小,老夫人大喝一声:“混账,那婢女在哪儿呢?”

“祖母,那丫头在我院子里伺候我娘呢,晚上我娘说她头疼,那丫头就一直伺候着,一步也没离开过。”我的目光沉静如水,慢慢地回答道。

“什么?”大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终于,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好啊,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算计我的丫鬟,云芳向来是个守规矩的,怎么可能跑到留辉院来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老夫人,请您为我做主,为云芳作主啊!”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我心里冷哼一声,“夫人真会说笑,人都是你带来的,老祖宗也是您请来的,过来看这么一出闹剧,倒成了我娘算计您了,您说是我娘身边的丫头环翠去透的消息,可有什么人看见、听见了?祖奶奶住的团寿院可比您的院子近,这丫头怎么不去报告老夫人偏偏去告诉您呢,我娘的院子向来清净,没什么人来,又在相府角落,可不就是个招贼的地方么。”

老夫人不说话,只是面目沉沉地看向大夫人,她知道我说得没错,如果我们存心想陷害她和她的丫鬟,自然会请老夫人来捉奸,就像她今晚的行径一样,而不是先去告诉她,不是么?

大夫人一时语塞,事发突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和老夫人说自己冤枉的,让老夫人相信她。老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她的头疼又犯了,看见大夫人这样哭哭啼啼飞样子就烦的很,又正值半夜没睡安稳,这会儿开始拿手扶着额头轻声哼起来。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迎凤是个有眼力见的,随即吩咐下面人去请孙仙人,这孙仙人便是大夫人给老夫人请来的那位高人,老夫人的头疼近来都是他治。

丫鬟去请孙仙人这会儿,大夫人已经让人把我娘房里的两个人搬出去了,那男子是醉的不醒人事了,云芳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叫都叫不醒,只是先抬下去,丫鬟们首饰的收拾,伺候的伺候,半盏茶的功夫就打理干净了,我看到大夫人趁人不注意时朝着云翠使了个颜色,云翠便将我娘房里的香炉捡出去倒掉了。我刚想让雪映跟出去,却看到门口我娘被环翠扶着进来了。

娘亲进来后也不行礼,只朝着老夫人福福身子,算是打过招呼了,老夫人头正疼,看见娘亲,似乎更疼了,朝她摆摆手:“你看看你这院子里发生的好事儿,就你这里最不得安宁,我看就要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旁的人都离你远远的才好。”

娘亲似乎也不介意老夫人这样严词厉色地数落她,仍然是淡淡地笑着,这时候孙仙人却从门外进来了,孙仙人生的年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头发花白,看上去不过三四十的样子,穿着一袭灰色外袍,也不避讳女眷,就直接往老夫人身边去,老妇人像是看到了救星,面露喜色,直叫孙仙人帮她治头疼。

说来也奇怪,孙先生伸出细长十指在老夫人头上按了一通,老夫人就好像好了很多似的,也不叫头痛了,也不拿手抚着额头了,竟然端坐起来,满意地看着孙仙人。

闹了大半夜,老夫人也困得厉害,遍朝着我们说:“你们都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不要张扬,那秽乱相府的二人先关押着,明日再审。”众人应了一声,就纷纷散去了,老夫人又责备了留下的大夫人几句,就被孙仙人扶着往院外走。

“慢着!”

刚走到庭院中,那孙仙人却大喝一声,他手指着院中一株花草,大声道:“此花可是‘照夜’!”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老夫人纳闷,看向娘亲,娘亲点点头:“正是‘照夜’,不知仙人有何高见?”

孙仙人却不管我娘说了什么,“扑通”就在老夫人面前跪下了:“孙殷不才,直至今日在找到老夫人宿疾根源,有负老夫人厚爱!”我一听这话,眉心一跳。老夫人也顿时严肃起来:“你是说,是这花害的老身夜不能寐?”孙仙人点头:“此花乃南疆毒花,性气不定,极为难养,一般在野外生长,搬至宅内养着便侵蚀主家风水,养这花的人需与此花命格相同,五行相合,方可养活而不受其毒害。在下曾为老夫人卜过一卦,老夫人主相府吉星,,气主刚阳,最近却有阴深之气侵蚀正宫宫位,使得老夫人五行忌木。今日一看,正是月夫人与其所种的这一课‘照夜’所致啊!”

听完这话,我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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