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你妹,叫叔。”
青年陪着笑,将哲学书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翻了翻,道:“书啊书,你怎么惹南南呢?快赔不是。”
南溪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翻身下来,一把抓过哲学书,翻到目录,点着上面的内容质问道:“物质?意识?规律?李陌,你是不是傻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政治老师?不是说好了是语文老师吗?要不要我把马克思老人家亲自请上来给你上课?!”
李陌眼前一亮,拉着她的手,道:“不要马克思,你认不认识朱允炆,我特想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还有秦始皇,这可是千古一帝,能让我见见不?还有还有……”
“还有个屁,老子自从做了鬼就没出过清阳市,上哪儿去给你找去。”
李陌眼中的光淡了下来,哦了一声,不再多言,眼中却难掩失望之情。
毕竟是故人之子,也是托了他的福才混进这清阳高中,被自己吼蔫了,她倒不好意思起来。
“李陌,叔错了,叔跟你道歉。只是这东西,叔不会啊!叔不会不要紧,他也不会啊。”
她指着旁边的方休道。
李陌眼前一亮,南溪桥瞬间觉得好似一个五百瓦的灯被打开了。李陌对着空处兴奋地手舞足蹈,道:“南南,是谁?谁在旁边?”
“方休,方老夫子,北宋人,正儿八经的秀才。”
李陌哇喔一声,对着虚空伸出手去握了握,又觉不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朝着方休的左侧行了一个礼,道:“先生有礼。”
方休看向南溪桥,惊讶地嘴成了O形,颤抖着指着李陌道:“这位公子看得见在下?”
“你不现身他就看不见。”
“这位公子不怕在下?”
“他怕个屁。他可是在老子第一次现身就愉快接受的怪胎,他会怕你?”
他这么一说,方休顿时明白过来,忽又觉不对,问道:“姑娘乃女儿身,何以在李公子面前自称为叔?叔乃是…”
“酸秀才,这你就不懂了,现代人都喜欢这么叫,我不是为了跟年轻人打成一片吗?呵呵呵。”
见方休好好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她才略略放心。
再看李陌,眼中闪着兴奋的神采,正对着空处叨叨个没完,说话也带上了之乎者也。
一见他这副模样,南溪桥就觉得心头别扭。可转念一想,南溪桥跟他父亲曾经可是一起混过街道的难兄难弟,这样一位已经死去多年的叔叔,竟然以一个毛丫头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不仅不怕,还高兴地好似中了头彩。
这样的怪胎,莫说是人了,就算是鬼怕也是少见的。
“好了,别扯这些虚的。”南溪桥晃荡着腿,道:“你让一个宋朝的秀才来讲马克思,你觉着合适吗?”
“南姑娘,把书给学生看看。”
南溪桥诧异地看过去,他朝她肯定地点点头。
“李陌,把书烧了。”
李陌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跳着道:“好好。”
方休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她跟李陌并排坐在阶梯上,心头不禁叹道,这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不管什么书都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她看见方休的眼角渗出两滴泪来,她不禁揉了揉眼,他竟然开始低低抽泣起来,还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
没毛病吧?看马克思也能看得这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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