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认得你!我那表哥早在四年前就过世了!此事这里的街坊邻居都清楚…”乔娇惊恐地一边紧紧拉着岳有利的胳膊,一边瑟瑟发抖。
在旁人看来,仿佛是这娇小的俏娘子面对恶人不知所措。
而在布衣姑娘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那淡紫色的指甲在颤抖中更显得色彩斑斓,有几分迷幻。
“哼!老头儿!你可别吓唬岳家媳妇儿!咱们几个谁不是眼睁睁看着乔老三下葬的!?乔老三生前得了不治之症的斑斓疟。拖不过五天人就没了。你瞧瞧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除了那脸上的疮疥有点斑斓疮的意思外,有哪点像是不治之症的样子!?”这个好事的邻居正是旁边家具行的宋木匠,他从前倒是与乔老三常来常往,对乔老三的家事也是颇为了解。
这乔娇是乔老三的远房表妹,多年前随她的父亲前来投奔乔老三。她父亲过世后,乔娇便留在源熙城唱曲儿度日。说起来,大概七年前,岳有利被源升酒家的一个店小二给打了,半年多没起得了床。那时正是乔老三最得意的时候,在源熙城的东城和北城又多开了两家源升酒家。乔老三的确是仁至义尽,不仅一直养着岳有利,还在岳有利终于痊愈的时候,为他和乔娇举行了一场颇体面的婚礼。
宋木匠多少知道点内情,似乎是乔老三当时得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好像是与岳有利有些关系,所以乔老三对这表妹和表妹夫是相当仁义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在乔娇和岳有利从东婆罗州探亲回来后不久,乔老三就病倒了。
那个时候宋木匠去看过他几次。见他脸上、身上长满了疮疥,便不大敢上门了。
听说,源熙城里的郎中都来看过了,给乔老三断了不治之症斑斓疮。
不过短短五日,乔老三扛不住斑斓疮的痛痒难当,终于在一次高热中咽了气。
乔娇哭得如泪人般。逢人便讲她这位远方表哥对自己如何仁义至极。不仅一直以来如同女儿般照顾着,临终时还将三家源升酒家都给了自己。
这般诉说着,乔娇还将贴身揣着的乔老三的临终遗书展示给大家看。
宋木匠就曾见过那遗书。
的确是乔老三的笔迹,只是颤颤巍巍、歪歪扭扭,可见是病中写成。
当时乔娇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和乔老三静静躺在棺材中面容死灰的样子,都深刻地印在了当场众位邻居的脑中。
那场隆重的丧事之后,源升街上好些人都对这乔氏兄妹情深的事迹好一个称颂。
宋木匠想到此处,便又立即正气凛然大声呵斥道:“乔氏兄妹之间的亲情感人至深,直至今日我们等人犹记在心,你这个老骗子为了讹诈钱财,竟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污蔑好人!”
那疮疥老头闻言却呵呵冷笑两声,双手一撑,竟站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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