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喝你便喝,自己身上的伤都没好,还急着去照顾别人?老夫留你是替我分忧的,你可莫要反过头来教我这老人家照顾你。”

云别笑道,“先生说笑了。”

孙怀仁瞥她一眼道,“习武之人,却呼吸不匀。虽施粉黛遮掩病容,但额角虚汗不断。老朽行医半生,不必诊脉也可知你身上有伤。”

接着眸光一转,“且说说你的来意罢。”

云别道,“先生不知我身份,却敢留用我。如此心气,云别佩服。”

孙怀仁蓦地笑了,“别的我不识得,但你腕间那镯子,可是质地上乘的密玉。你与成皋白氏是何关系?”【注】

云别撩袍跪拜,“先生慧眼,我确是出身成皋白家。家主随将军征战,不幸殉国。生前遗愿,便是要我等今后随侍少君身侧。此行来邺城,便是为了我家少君。”

孙怀仁道,“你先把自己养好,其余的,等你好了之后再操心罢。”

看了一眼门外,又道,“只是你方才说的这些,等下怕是要再说一次。”

云别会意,走出门外。只见安仲已守在一旁,“姑娘,请随我走一趟。”

孙怀仁正新起一座药炉,头也未抬地对着门口道,“问完话,早些将人给我带回来,她可撑不了多久。”

安仲一愣,只觉得这老先生脾气虽古怪,却是医者仁心。恭敬回道,“是。”

安府书房,安则谦正仔细盘问云别。

“你道自己出身成皋白家,可有物证?”

云别从怀中,摸出一枚玉印,印上刻着“伯”字。

安则谦忆起三年前,与时家夫妇会面时,曾见过这种刻有“伯”字的印章。他问白丁宁,为何不刻白字于印上,反刻伯字?白丁宁道,“安兄有所不知。江湖行事,隐去姓氏不仅方便,而且也可少为阿佑添麻烦。”

彼时天作之合,如今一抷黄土。竟是物是人非。

思及此,不由得叹气。

缓过神来又问道,“在乐陵时,便是你守护在赫晞身旁么?”

云别道,“回相爷。我等还未得知建州事变,便已有人开始对着少君出手。家主本以为将军此次驻军不久便会回来,遂未多做安排,只留我十人近身护卫少君安全。哪曾想,竟然有人要下狠手夺少君的性命。我们十人冒死护送少君离开乐陵,半路遭遇截杀,伤亡惨重,只有我和东山幸免于难。我二人实在势单力薄,未能顾全少君,让她受了伤。”

安则谦道,“那为何后来又与她分开了?”

“本是躲藏矮崖之下,为少君上药。未料对方寻至崖下,再下狠手,我与东山勉力应付,终将他们摆平。此时我二人伤势过重,不幸坠空落入雪坑之中,失去了意识。后来,我二人被您府上的探子所救。听闻少君消息后,快马加鞭赶来邺城。看时间,您应该收到消息了。”

安则谦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将这一身的伤养好,我会派人将东山接来与你同住。你家将军和夫人虽是不在了,这安府便是赫晞今后的家。她不仅是时家和白家的少君,也会是我安府的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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