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突然散开了,有人点了角落里的红蜡,半残烛火,应得一室昏明。

两方人马在那里对峙,唯独怀音站在八仙桌前,紫檀木架横在身后,间以玉石及木雕摆设,年代久了,却不见老态。

有青瓷茶具俱全,倒是荒芜许久。朱红窗桓,残花断笔,一副昏沉沉,再见无多日的味道。

唯有一株白海棠,隐在书架后面,径自开着。

怀音这才发觉,她被推到了一个绝佳安全的地方,离海棠很近,角落里隐着的气息,是护卫的家伙。

赵轻与三妖对峙,有一孩童模样,红纱着身,前额一缕刘海被扎在一起,悬在中额,俏生生的小孩儿;又有一妖,青绿色襦裙散落,横插一枝碧玉簪,眉眼冷冷;正对着她的妖,青蓝色百褶裙,小脚隐现,一只长辫从肩落下,温柔水润,指尖执伞,画中来仙。

墨缩着身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孩童娇呵一声“赵家小儿,你要寻死,因缘可落不到我们身上。”

“我还以为当年杀死赵七海的妖是什么样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赵轻嗤笑一声。

“这东西可不是你能觊觎的,趁早抽身的好。”百褶裙的妖抬起伞,指了指黑色的门“快些走吧。”

“废话这样多!”赵轻呵道,飞身打开伞,长腿一扫,擦着小孩儿的脸颊而过。

小孩猛的一推,脚尖稳住身形,忽的像炮弹一般射了出去,撞到赵轻的半边身子,她不由得一个踉跄,扶住椅子,身子一矮,直攻百褶裙的下盘。

百褶裙伞挡住她的脚,小孩大笑几声,红粉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香粉朦胧,看不清前路,一阵玉佩泠铛,琴声呜咽,前方亮起彩灯,忽而闪烁。

长纱飞起,撩动空气,恰似一处妖魔之处,红尘俗世,挣脱不开,沉沦难免。

怀音被拽住了胳膊,向房间深处走去。就看那赵轻被一处轻纱划过脸颊,霎时间鲜血就低落分淋。

“你们这是什么鬼把戏!”

“是妖,”声音由远及近,恰到你身边时,又突然散开了“当然要耍鬼把戏才对啊。”

怀音觉得耳朵有些痛,刚想去抓,就被推倒在一个椅子上,木椅的背很是坚硬,顶的她有些疼“你们做什么?”

“好好坐着看戏吧。”

墨却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旁,被一个细巧的胳膊挡下了。

怀音觉得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你们真的要杀她?”

“你不会想让她活下来的。”

为什么是这样熟稔的口气,却还要否认相识?“你认识我,对吧?”

“哼,只有你会忘记!”那妖有些生气了。

怀音扯了扯袖子“我。”

“不要出声,她来了。”

赵轻走到了离她有六七步距离的地方,脚步阑珊,衣裙褴褛,身上的血染透了青丝,很是狼狈的模样。

可她没有一点后悔的神色,也不见退缩,好像一切都无所谓,她只是来这里取一样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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