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说得口干,嗤笑一声自嘲:“看来本王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力气,先生想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既然如此穆白,带邓先生去屋里好好休息。先生,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何时想通就何时来见本王。”

穆白将人带下去很快就回来,陈峰喝口茶说了声“坐”。二人相对等到半夜,邓通始终没有出来,难为穆白一本正经坐了半日,终于觉得难受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陈峰看他那幅不带任何情感的样子,想了一想问:“穆白,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穆白站起来道:“王爷请说。”

“坐下,随口聊聊而已。”

“是。”

“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先帝还是睿亲王。有段时间先帝和摄政王正斗得厉害,而那阵子你一直魂不守舍,我问了青儿,她这个做妹妹的竟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穆白,你那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穆白回忆了一下陈峰指的时间,渐渐蹙紧了眉头。

“穆白?”

“没有,”他咬着牙答:“什么事也没有。”

陈峰不是个温情的人,问过一次穆青,问过一次穆白,不说就算了。穆白却急着摆脱可能的追问,于是问有没有把握邓通会投诚。

陈峰点点头,在他看来,如果邓通果真一心求死,方才就该一头撞死。他刚才说得大义凛然无非是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杀死,所以才憋出一股勇气一鼓作气慷慨求义。

“本王偏偏不杀,他这口气便一泻千里。这会大约正在那努力寻个理由说服自己,若真求死自己就能了结,不至于拖到现在。”

果然天不亮,邓通一脸憔悴地走了出来。一路低头看着自己当年被萧凌切断的那根手指,想到这些年来种种,想到太后竟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萧凌毫不自知,这样根本没有胜算的对抗不知将来还有没有出头之日。

萧凌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真正的猎人早已瞄准了他。

邓通投降了。

直到今日他被穆白带上朝堂,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他在多年之后再次见到了这位太后,不同于她少女时期带着精明的模样,如今眼中装满的,是人生缓缓从青年步向中年时所沉淀的忍耐与睿智。

“瑚亲王,这是”她示意。

陈峰面朝大殿座下说:“想必在座的绝大部分都见过此人,此人乃是摄政王门下第一谋士,邓通邓先生。他可以证明,这本写满受贿明细的账本绝对属实。”

“是,我可以证明,这一切属实。”

“邓通!”萧凌额头青筋凸起,气急攻心质问道:“是瑚亲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样来诬陷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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