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跪的人
彩排结束后,差不多演出也要正式开始了,这场表演顺利的进行着,台下的观众也看的津津有味,丁岚在四处转了转,没有看见宫伶的身影,她心里很纠结,很混乱,人生怎么忽然出现这么多糟糕的事情!有很多时候,丁岚恨不得就死去吧,不用理会这么多事情了。
乔建林看到丁岚不知道在找着什么,就叫住了丁岚:“丁小姐,你在找什么?”
“啊,没有,随便看看,这两次演出都没好好看看这戏台周围的景色,那座山真美。”丁岚指着远处的祈愿山,对乔建林说道。
“那是祈愿山,很美吧,我有时被它吸引着,总想上去看看山上的景色。”乔建林向往的看着那山。
“祈愿山?这名字很特别,你从来没有上去过?”丁岚有点惊讶的问道。
“是啊,我10岁就跟着上山老师去了日本,去年才回来海浦市,任职了村落文化馆的馆长。”乔建林也不知怎的,总是想对丁岚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嗯,你是海归成功人士。”丁岚抿嘴开玩笑的说。
“丁小姐,你这话说的我,惭愧,有件事始终不得成功。”乔建林笑着说。
丁岚看着乔建林问道:“什么事呢?”
“让你爱上我!”乔建林注视着丁岚的双眼,眼睛里是火热和期待,他第一次在村委会办公室见到丁岚就想对她表示心意了,他认出了她,其实很久之前,他们有过一次偶然相视,就让乔建林对丁岚一见钟情。那还是十几年前,在丁岚上大学的校园里,那是花开的春季吧,白色的梨花纷飞着,骄阳照耀在丁岚的格子衬衣上,她总是喜欢穿格子衬衣吗?丁岚纯净美好的笑容和眼睛深深的印刻在乔建林的心里,他其实不知道丁岚当时看的是不是他,但是他当做是,他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会相见,而且心中的女神就住在自己的家里,他感到无比幸福和快乐。
丁岚听到这话,立刻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她不再去看乔建林的眼睛,这时表演的结束恰好给了丁岚逃跑的机会,她随便丢下了一句:“演出结束了,我回去了。”就赶紧跑向了后台。
乔建林笑着,很开心,她并没有回绝他,他还有机会,只需要等着她答复就行,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敲打着字:上山老师,我向她表白了,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看我是有机会的,我很幸福。
那个被乔建林称为上山老师的人回复说:只待“柳暗花明又一村”即可。
乔建林看着老师的回复,笑的更加灿烂,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离开了。
后台的丁岚对着化妆镜摸着脸颊,笑着,滚烫像熟透了的西红柿,心里蹦蹦的跳的很快,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在丁岚的生活中了,第一次是她向宫伶的表白的时候。
“宫伶!”丁岚喃喃的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镜子里的丁岚慢慢惆怅下来,她又想起了宫伶,为什么她爱着的男人对她冷淡如冰,爱着她的男人又对她热情似火呢!这像黄金档虐心偶像剧的剧情,可是,这是现实中啊!
此时,开始谢幕了,剧团的演职人员都到了台前,丁岚看见宫伶不知何时出现了,她欣慰的笑了笑,向台下的观众谢完幕以后,众人都散去了,没有了演出了,大家都纷纷要去村里走走看看,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丁岚和宫伶两人都回到了乔宅,路上丁岚说道:“宫伶,对不起。”
“怎么没来由的,说这么一句话?”宫伶说道
“那个伤药,我,”
“你的伤好些了吗?记得按时去换药和纱布,以免感染了。”宫伶不等丁岚说完,就拦住了她。
“我知道了,晚上咱们去老李面馆吃面吧,听说那里的面不错。”丁岚小心翼翼的征求这宫伶的意见。
宫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很快就消失了回答道:“好的,5点乔宅大门口见,我先走了。”
丁岚刚要说一会见,宫伶就很痛快的向前跑去,没有给她留下一点机会。丁岚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慢慢走着。突然,她听见身后远处隐约有一声恐惧的喊叫声!
丁岚刚要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剧团的舞美师跌跌撞撞的打远处跑了过来,她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一看是丁岚,上去就摊坐在地下,丁岚蹲下扶着她问道:“君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衣服怎么破了?谁欺负你了吗?”
“死,死,死人了!啊,啊,啊,啊……”舞美师君君抱住丁岚的脖子,大哭起来,浑身哆哆嗦嗦的。
丁岚大吃一惊,她一边安慰着君君,一边急切的问道:“什么死人了?!你从哪里看到的?”
“岚姐,有人,有人死,死在了那个山脚,山脚下的密林里,太可怕了,那人跪在那里,低着头,好像,好像在赎罪一样,他跪着,太可怕了…”舞美师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自小没有见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一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让她吓破了胆。
丁岚把舞美师拥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她,拿起电话拨了灯光师的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来接人,丁岚要去现场看看。过了十几分钟,灯光师和宫伶一起来了。
“小何你把君君送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她,吓得不轻,是在不行,你今天把她送回市里吧,叫南丰过来接手她的工作吧。我们还要在乔家村待一段时间,舞美师不在肯定是不行的。”丁岚说着。
“好的,丁团,我知道了,我们先走了,你和宫导注意安全!”灯光师小何扶着哭到筋疲力尽的君君离开了。
“你怎么也过来了?”丁岚看着宫伶说道。
“何腾给我说了下情况,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宫伶说。
“行吧,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丁岚说完就急忙向山脚下的密林走去,宫伶紧紧跟着她。
“小心!”丁岚走在密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地下的落叶,长年累月的掉落了,经过风水雨打,早就腐烂了一次又一次,她差点滑倒,幸好,宫伶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
“啊,没,没事,谢谢。”丁岚多少依靠在了宫伶的胸前,那是她期待很久的宽厚和伟岸,她红着脸说道。
“走吧。”宫伶确认丁岚没有大碍了,就松开了手,密林里面走去。
丁岚有些尴尬,忽然,她又一次问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那血性味儿让丁岚感到兴奋无比,她顺着味道走向了密林的左上方,宫伶赶紧转身跟上了丁岚。这时,只见到一个破衣烂衫的人背对着丁岚他们跪在地上,低着头,头发很长,看不出是男是女,他们走到那人的正前方,原来,那人跪在那里像是在赎罪一样的姿势,双手交叉攥着拳头弓着背,双脚的脚尖插进泥土里。
丁岚看着这人的周围,发现没有一片树叶,只是一大片暗红色的泥土,还混着不知是什么的灰白色颗粒,她的耳朵里又开始回荡着那句话:“以血还血,永生不灭,”不断的重复着,各种女人的声音,有尖叫着的,有笑着的,有哭着的。
丁岚的眼睛又变成了只有黑色的瞳仁,她笑着,没有任何感情的笑着,玩味的捏起地上的红色泥土,闻着,她的表情享受着。她自言自语道:“以血还血,永生不灭!哈,哈,哈,哈”。丁岚大笑着展开双臂,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的血味儿,睁开眼睛,转身,充满恨意的盯着身后的宫伶,面无表情。
宫伶心里一惊,他大声喊道:“丁岚!”。
丁岚没有理会他,只是走过去,不断地向宫伶的脸前凑上去,上下左右的闻着,纤细苍白的手指点了一下宫伶的嘴唇,大笑着说:“有危险的味道,你深爱着我,对吗!”
宫伶没有理会这话,向后躲闪了一下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杀了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我可以对付你的,你别忘了。”
“对付我!哈哈,除非你疯了,你明知道,我们是同一个人,你对付我,就等于杀死丁岚,你会这样做吗!?”丁岚阴恨的笑着,对宫伶说道。
“会!”宫伶突然拿出怀表双手合十,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六字真言咒的图腾,他嘴里念着一段段梵文,丁岚听着,表情极为痛苦,眼睛里的黑色挣扎着,她不停的摇着头,双手捂着眼睛,大喊着:“别念了!住口!”
丁岚痛苦的蹲在了地上,忽然她晕了过去,宫伶停下来,蹲在地上,把丁岚扶了起来,他拥抱着丁岚,充满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他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呃,头好痛啊,怎么回事?我怎么了?”丁岚朦胧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躺在宫伶的怀里。
宫伶扶着她站了起来,说道:“没事,刚才你说你头晕,就昏倒了,我估计是着凉了,走吧,我已经报警了。”
“对了!这人是谁?”丁岚问道。
“不知道,咱们赶紧走吧,一会警察来了,就说不清了。”宫伶拉着丁岚往回走。
丁岚不住地回头看着那个人,脑海里有出现了很多片段,刚刚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情?
丁岚和宫伶回到了乔家,进门的时候,看见乔建林急急忙忙向外跑,丁岚喊住他问道:“建林,怎么了?”
乔建林红着眼睛说:“乔建文死了。”
乔建文死了!密林里的那个人是乔家老三,警察封锁了现场,村子里的人围在周围小声议论着,无非是乔建文活该一类的话,乔建林跪在地上的三弟,心里很难受,虽说,乔建文这人平时作恶多端,危害乡里,没做过什么好事儿,但是,他毕竟是自己有着血亲的亲弟弟,他很气愤,是什么人,连一个疯子都不放过!
警察对乔建林说:“乔先生,您弟弟的死是意外死亡,现场情况复杂,诡异,我们需要把相关材料带回局里做初步的鉴定。”
乔建林说道:“好的,谢谢您,希望能尽快破案。”
警察准备将乔建文的尸体运回公安局,村民们还聚集在那里指着乔建文的尸体说:“活该!做的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太多了!”
“是啊,坏的人神公愤!”
乔建林听着这些话,心里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你们够了吗!死者为大不知道吗!一群乡野匹夫和村妇,成天嚼舌根,还不散了!你们也想死吗!”
“建林!怎么这样和乡亲们说话!都是长辈!快道歉!”乔建一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道什么歉!哥!死的是你的亲弟弟!”乔建林大喊着。
“你喊什么!他死有余辜,造孽这么深,上天自会惩罚他!”乔建一怒道。
乔建林瞪着乔建一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哥,他是你的血亲至亲,纵使万恶,你也应该有点心痛吧!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麻木不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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