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听到沈晏的“你走吧”,心口会剧痛?
为什么?
李叔复杂地看着宋鱼,叹了口气,转身,“跟我进去。”
撩开帘子,进入里屋,主人李叔招呼道,“先坐吧。”随即拿起桌上的大水杯,仰头,咕咚咕咚牛饮。
坐下的宋鱼,不置一词,耐性颇好地等待李叔,等待李叔为自己答疑解惑。
“渴死我了。”李叔顾左右而言他。
宋鱼翻白眼,盯着眼神飘浮、躲闪的李叔,威胁道,“剩下的钱,您不想要了?”
“要!怎能不要!”万分纠结的李叔,屈服于金钱之下,手掌狠狠拍向桌面,豁出去道,“你确定想听?”
“确定。”宋鱼回答。
“喜欢听鬼故事吗?”李叔插浑打科。
“不想要钱了啊。”宋鱼面色铁青,阴测测道。
“好吧好吧,我开始了。”捉弄宋鱼一番的李叔扳正脸,言归正传。
“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侵占我国。热心男儿纷纷从军,报效祖国,一男子跟老母亲告别,誓要打跑日本鬼子。”
“他的母亲不舍儿子的离开,不停抹泪,可面对去意已决的儿子,母亲只能忍痛。”
“母亲痛苦的模样,令儿子十分愧疚,儿子拍着胸脯对母亲保证,他一定亲手打跑日本鬼子,待打跑日本鬼子后,他一定回到母亲身边,陪伴母亲。”
“儿子很快找到大部队,杀鬼子,立战功,终于,鬼子被打跑了,此时儿子功勋加身,想起独在故乡,苦苦等待自己的老母亲。马不停蹄地归家。跋山涉水、昼夜兼程,儿子终于到了家,满心欢喜的儿子,见到了自己的老母亲。他也见到了自己。”
“直到此时,儿子忆起了一切,他才恍然,自己早就死了。原来儿子还未出大山,就被前来扫荡的日本鬼子乱枪打死了,而侥幸躲过扫荡的老母亲,听闻儿子死亡的噩耗,终日以泪洗面,不久就离开人世。”
“儿子的魂魄却跟随大军,杀鬼子,立战功,战胜后才魂归故乡。”
故事很长,李叔讲得很慢,宋鱼听得很入迷,故事落幕,久久不能回神。
“听懂了吗?”李叔轻声道。
宋鱼颔首,“懂了。”
儿子死了,却上了战场,杀敌,立功,战胜后魂归故乡,见老母亲。支撑儿子的,是执念。
亲手打跑日本鬼子,战胜后回到故乡,陪伴母亲。这是儿子的誓言,是儿子的执念,是支撑儿子魂魄辗转数年,奋斗数年的不能安。
“所以,我的痛,也是因为执念?”宋鱼面色平静,坦然接受李叔的这一推论。
“世间有万物,万物皆有执念。而你的执念,是为哪般?”李叔喃喃道,像是在问宋鱼,也是像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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