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满是厚重的积云，没有一丝光。广场上却到处是七彩斑斓的光点，灯光仿佛是闪烁的星子。
就像天和地颠倒了过来。
两人下了车，才从温暖的地方出来，被寒风吹得一惊。
叶瑜辰偏过头，把秋桐的手紧紧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半个身体挡在前面，是替她遮挡风寒。
又叮嘱，“这里人太多，注意不要和我走散了。”
秋桐抬头看着他，她体质偏寒，此时整个人仿佛都从右手处烧起来，热了起来。她小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还带着薄薄雾气的眼镜，轻轻答应了一声。
此时正是圣诞，到处都是嬉戏打闹的人，到处是欢声笑语。两个人走到广场中央，地上亮满了星星点点地灯，那是很柔和的光，像是从地面浮上来一般。
叶瑜辰很少在圣诞节的时候出来过，也几乎没有过过圣诞节。叶家一向传统，并不过这些外国的节日。而叶瑜辰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自然对这个节日没什么印象。其实叶瑜辰在很小的时候曾收到过装在袜子里的礼物，
因为穆兰喜欢圣诞节，一个喜欢浪漫的女人。
只是他那时候太小，脑子都还没长明白，只觉得用袜子嫌弃极了。穆兰知道便只是笑了笑，以后便直接把礼物送到他的床头。
这些事再想起来，时隔太久，已经几乎要记不起了。
正在叶瑜辰出神的时候，几个少年结着伴从叶瑜辰面前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打闹，他们这么大的年纪有着无穷的精力，生动又活泼。
他们是同秋桐差不多大。
叶瑜辰忍不住问：“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相同年纪的朋友能在一起玩的？我和你差的太多，有时候便不清楚你喜欢什么……”
年纪相仿的，叶瑜辰就差说出叶东阳了。
还没待他的话说完，秋桐便走到他的跟前，抬起眼，眉毛稍稍皱起，像是有一点不开心，低声说：“我没什么喜欢的，就喜欢和哥待在一起。”
她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把这句话说出口，全是真心实意。
叶瑜辰一怔，将秋桐的手握的更紧，却没有再说话。
他心里明白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夜晚的外面是很冷的，哪怕人再多也是一样。
秋桐在后面走得好好的，忽然手又悄悄的往回缩，一扭一扭的，在叶瑜辰掌心里就像是不安分的毛毛虫。她的动作倒是什么仔细小心，可叶瑜辰整个人的心思一半分在前头，另一半就搁在她的身上，立刻就察觉到了。
“怎么了？”叶瑜辰微微用力，把秋桐的手又整个拉回来。
秋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手心有点痒，想蹭一蹭。”
该说什么呢？她的手整个裹在叶瑜辰的掌心里头，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的，一点风也透不到。可指尖不小心碰到叶瑜辰的手背，那里顶着外面的风，吹得像冰一样冷，叫秋桐无意识地打了个颤。
秋桐想把手缩回去，想叫叶瑜辰把手放进口袋里，自己会紧紧跟在他，不会走丢的。
可他也知道叶瑜辰不会愿意。
两人避着人群，在从这边被挤到那一边，跟着人潮随波逐流，不知不觉就挤到了广场正中心。
这里的人最多，最拥挤。人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外头挤进来，都向正中心窜去。叶瑜辰踮起脚，他的身量很高，视力又好，便看得很远。广场中心围了一圈护栏，里面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顶上挂着一颗巨大的星星，从上至下缀着许许多多的彩色的袋子，里面应当装着东西。护栏里有四个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人，两个守在护栏门口，把一拨又一拨的人放进去，每个人都能从那棵树上摘下来一个袋子。另两个把一个一个袋子重新装回空着的圣诞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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