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也不知王道灵究竟施展了什么手段,保安堂外这几日里竟再无泼皮地痞前来滋扰,先前那些工匠们见主家回来,也渐渐聚拢起来,由吴老大牵头,拜见了男相的岑青,意思是想继续接手活计。

“我这保安堂已经被砸了两次,尔等还敢接活?”岑青在门前袖着手淡淡地问,其实若非顾忌惊世骇俗,她只需一个法术就能重建房屋。

大约从侄儿那里听说这一家可能是贵人,吴老大这次不仅梳洗干净、穿着整齐,连牙齿都用柳木枝刷过。他拱着手像真正的士绅般向岑青行礼:“先前那些地痞被王大仙小小惩治,如今上吐下泻,已是不敢来了。我等凡人只求一口饭吃,贵人若有差遣,小人愿意鞍前马后效劳。”

“效劳就不必了,我若真是贵人,也用不着在这里开什么药铺。”岑青笑道,“我听家中婢女说过,她曾给你一张价值百金的图纸,这房子本就是你应该盖起来的。”

说到底,这吴老大不过是个眼皮活络的工匠中人,岑青连敲代打地噎的他红头胀脸,他也丝毫不敢露出不豫之色。

房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一天天盖起,上梁的那天王道灵带了个妇人前来祝贺,岑青这才知道这蛤蟆道士居然还是个有浑家的,而且那妇人不过一个粗笨的凡人,也不知王道灵是从哪里哄骗的村妇。

岑青随即便想到了法海,觉得有些好笑。

“好宅,好宅,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贫道无以相贺,唯有灵符三道,可帮忙镇宅保平安。”王道灵祝贺几声,拿出灵符后仿佛才想起对面的是什么人,惶恐道,“小道一时忘了身份,元君恕罪。”

岑青笑意盈盈地从他手中接过那三道灵符,感觉里面灵气磅礴,杀机隐然,知道这家伙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假身份,便随手把灵符揣起:“难得你一片苦心,还专门从赵玄坛那里求来几张降妖镇魔符,也好,有这几张灵符,至少魑魅魍魉是不敢前来招惹了。”

眼见着岑青收下了他的灵符,王道灵的脸皮抖了抖,他虽是玄坛祖师门下,但这灵符也不是随求随有的。

只是没想到天界的龙女居然真的连这样的小物件都要吞没。

不过他也不敢再怀疑岑青的身份,恭恭敬敬道:“小道在城南有座道观,平日里卖些灵丹符水,座下有两个香火童儿,愿送给元君一个,若是有事也能让童儿送个信。”

“也好。”岑青笑了笑,没有拒绝。

王道灵离开保安堂,重新回到城南的道观,见到已有两个年轻贵人在观中等着。

其中一个金冠玉钗,身着宝蓝色绣花锦袍另一个虽是白衣打扮,但袖口一朵金边刺绣的阴阳六十四卦图却让王道灵的眼神缩了缩。

两人大咧咧地坐在三清殿内,王道灵刚退了一步,便有两个家将在背后拦住他的去路,旁边又过来两个拦在左右,夹着他走进殿内。

“王道灵?”白衣贵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了笑,“果然一模一样。”

“小道见过天师。”王道灵知道自己逃无可逃,只能无奈地上前稽首见礼。

“我等既以布衣相见,王道长也不必多礼。”那年轻的天师呵呵笑道,轻轻抬手,王道灵便觉得一股大力托着他坐到了蒲团上。

他惊讶万分,虽然早听过龙虎山这一任新天师道法惊人,但真正感受才知道果然是沛然莫之能御。

“这位是梁王府的梁公子。”那年轻天师待他坐下,又给他介绍旁边的年轻人,王道灵脸上便露出惊惶而尴尬的神色来。

那些前后砸掉保安堂的地痞无赖,说到底只是外面那些家将的指使,他使了符水让那些人拉了肚子,虽说并未直接得罪梁府,但细究起来还是对凡人出手,张天师代管人道法令,这是上门问罪来了?

大约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那年轻天师又笑道:“你不用忐忑,我并无问罪之意,只是想问一声,你今天去保安堂道贺,可知保安堂主人的真正身份?”

“这”王道灵迟疑了一下,看看旁边的梁公子,又看向年轻天师,才吞吞吐吐道,“她是龙女元君下凡。”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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