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止当然知道陈将与撄宁关系要好。他本以为是年少意气,今时听陈将一言,方知其中原有这般牵扯。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会答应的。上战场,岂是儿戏?
“出去。”他不想与之多言,直接轰他走。
令他没想到的是,陈将见他如此坚决,竟是“噗通”一声,在他跟前跪了下来!
“李司教,我求求您!求求您……”说着他还带了哭腔,动作极是浮夸。“若阿宁有个三长两短的,而我却没在身边陪着,他姊姊定会怨恨我一辈子的啊!”
李为止不由得愣了愣神,为他这阵势感到不可思议。熟料陈将更是跪着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脚,几乎痛哭流涕道:“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痴情郎吧!我十七岁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侥幸被仪鸾司选中,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为自己挣个锦绣前程,回去好有脸面娶阿宁的姊姊为妻……万万不能因为没有护好阿宁周全,而遭了阿宁姊姊的怨恨啊李司教……”
“参军名册已下,我不能再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李为止被他求得很有些无奈。
“李司教……”
陈将还要再求,李为止不禁俯看他一眼,随即目不斜视,却是兀地话锋一转,道:“你再想别的法子吧。”
陈将陡然听了这句话,立马转悲怆为欣喜,当即会意地松开了他的腿脚,起身做辞,快步离开了。
李为止让他自己想法子,那必然是有法子可想,有机可趁的。
下午在校武场,撄宁仍不见陈将人影,李为止也不管不问,正是感到古怪又担心之时,陈将回来了。尽管因为迟到遭了李为止的呵斥和处罚,他也一脸掩不住的高兴。
待到休憩之时,他才兴致勃勃地告诉撄宁,“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听到司务炊事营尚有空缺。只要李司教同意,我就可以同你一起进南征大军啦!”
听言,撄宁感到吃惊之余,心中其实好一阵感动!鼻头都酸涩了。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在一群男人堆里独自求生!
仪鸾司条件优待,又有陈将在身边,任得她许多“臭毛病”,她尚且活得谨小慎微。到了军营,没有陈将的掩护,她其实都怕自己过不了几天就会暴露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
这其实也是午间休息时陈将冲出门去,她没有让王摄拦阻的真正因由——在她内心深处,是渴望陈将做点什么的。
他做了!他要同她一起上战场。
陈将还说:“我还打听到,李司教被任命为仪军校尉,仪鸾司此次出战的所有司徒,都由他统领。只要我现在能进去,到时候再找机会让李司教把我调到你们一起,必非难事。”
撄宁百感交集,许久说不出话来。
陈将突然伸手拍在她的肩头,得意而笑,“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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