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合没想到风鸾法师如此言重,言外之意,玉婆婆何止是受到连累,根本是正当风口浪尖。窥一斑而知全豹,今夜这场风波在八岐洞内部显然已经造成了激烈的纷争,局面之复杂远非孙苏合一个全然不知内情的人类可以想象,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情况对于孙苏合来绝不乐观。
孙苏合心想,玉婆婆无辜受累,不管怎么我都要负上不的责任,只要能帮到她,不论是咬定丛云手环是我孙苏合主动向她求借,还是尽快亲自奉还,自己都义不容辞。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明白大师的意思,完璧归赵也是我的心愿。”
“只不过……”孙苏合抬手指了指茶室南面的禅房。风鸾法师运用精妙手段将自己在禅房内会见阴阳省两位不速之客的情景于梦境中巨细无遗地幻化重现。而且不知是风鸾法师惯汉语还是特意迁就孙苏合,他与两位阴阳省特工之间的对谈都是以汉语来进行,禅房内来来往往传递情报的僧人们的也是汉语。孙苏合毫无障碍地旁听至今,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阴阳省正以东京为中心布下罗地网,掘地三尺也要把孙苏合刮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苏合无奈道:“我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寸步难行,只凭我自己,一时之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该怎么办,请大师指点我。”
“指点不敢当……”风鸾法师谦虚了两句,面色凝重地道:“阴阳省今次可是雷霆震怒,阵仗着实不,依愚僧估计,苏合先生此刻如果在东京街道上现身的话,不管是在哪个区哪条道,要不了一分钟,立刻就会被阴阳省的特工重重包围,近十余年来,有资格享受这份待遇的,屈指可数。起来,在东京地界上,居然一夜之内折损四位阴阳省的精英……”
到今夜的惨剧,风鸾法师不禁为之黯然,他缓缓念了声南无阿弥陀佛,这才接着道:“而且这事又隐隐和京都的大事件有所关联,其中更牵涉到我们八岐洞,阴阳省当然不可能等闲视之。但是这段时间京都那边已经弄得他们焦头烂额,大量的人手被抽调过去应付那边的麻烦,东京这边光是处理日常事务就已经压力很大了,在这种情况下,阴阳省几乎毫不犹豫地弄出这么大的阵势,这个决心是很不容易下的。如果不是门胁独步的报告推了关键的一把的话……”
“门胁独步?”孙苏合疑道。
风鸾法师点点头:“正是门胁独步,此君现下正在阴阳省的医疗设施内接受紧急治疗。这是早些时候传来的情报了,当时苏合先生你还在昏迷之郑据在进手术室之前,门胁独步亲口指认杀害岛田兄弟等四位特工的凶手就是苏合先生你。而且在他的口头报告汁…愚僧引述一段,译成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这个人不但道行精深,而且行事肆无忌惮,是极端危险的恐怖分子,在当前情势下,他有很大可能会铤而走险制造更大的破坏和混乱,如果不尽快采取一切必要的强制措施,以东京为中心的首都圈内三千多万饶生命都将面临严重威胁,一旦酿成灾难性的公共安全事故,那就悔之晚矣……”
孙苏合听得眉头大皱。这什么口头报告真是放他娘的狗屁,可是门胁独步是阴阳省的要人,堂堂幕僚监部行动二课副课长,灾之下有数的大高手,他口中出的话就算是放他娘的狗屁也有着毋庸置疑的服力,比起孙苏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可疑人物更是要可信万倍。难怪八岐洞内部会有激烈的纷争,难怪玉婆婆仅仅只是借出丛云手环就要面临严峻的处境。
可是最关键问题的还不是这个鬼话连篇的报告,而是风鸾法师口中的门胁独步究竟是什么人,孙苏合忍不住打断风鸾法师问道:“这个门胁独步,是门胁独步吗?”
风鸾法师沉吟片刻,答道:“愚僧虽然没有和那位器先生打过交道,但是谅他手段再高明,也不敢觑了下英雄,阴阳省的人可不是一群傻瓜。现在在手术室里的门胁独步应该是他本人无疑。”
孙苏合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也认同大师的判断,以我对器先生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如此托大地以身犯险,就算他对自己的伪装手段再有自信也不会冒险将自己置身于阴阳省的控制之下。可是如果那位门胁独步不是器先生伪装的,那他为什么要……”
疑云重重,让孙苏合不下去,他原本以为只要揭出器先生的伪装就可以澄清事实,结果却是拨开一层又是一层,四面八方尽是迷雾,叫人真假难辨不知所从。孙苏合愈来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今夜这一战绝对不是一个孤立的偶然,而是诸多复杂算计的冰山一角。
孙苏合望着风鸾法师赤白相间的圆脸,风鸾法师的态度对于现在的孙苏合来无疑至关重要,那对滚圆的眼睛里究竟有没有勘破迷雾的智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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