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柳含蕊靠着父亲的官势,一大早就被管家接了回来。
这么些时日一直被放任在鸟不拉屎的别院不管,安玖歌怕她心里委屈,特地命人送去了上好的银屑碳,还早早地命膳房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
原想好生安抚着,结果她不但不领情,还数落了她一地的不是。
“这什么东西!快给我拿出去!还有这一桌的饭食又是何意?我柳含蕊可吃不起她的东西!”她一进门就怒声呵斥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砸瓶子摔碗,一副要将怒气通通撒出来的模样。吓得下人们纷纷退却,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安玖歌的乘鸾殿和柳氏所住的梅园紧紧相邻着,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是早早听在耳朵里的。
“王妃……您看梅园东屋那位……”唐儿小声询问。
安玖歌淡然轻笑,显然是不想理会,只慢慢悠悠地吐露着:“她要闹随她去吧,难不成还能闹到咱们的乘鸾殿不成?”
话虽这么说,可是耳边一阵一阵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也是极闹心的。约摸着半柱香的功夫,安玖歌便唤唐儿去关上了窗子。
唐儿见她看书还是如此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终是按捺不住了,她欠着身子恭声道:“奴婢还是出去看看吧。才被放出来就惊扰了王妃,这算什么道理。”
安玖歌见到她出去,“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唐儿轻言相劝:“王妃,外头天寒。”
“那也要去,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去看看妹妹,也不合了礼数。”
唐儿怔怔地看着她,不知何时,这些东西再也不用她和芳若在一旁提醒着了。反而比她们还清楚,还要仔细得多。
“那奴婢给您取件披风来。”
唐儿取来素色水墨披风,为她细细扣好银三叶的纽,遂扶着她出去了。
回廊上结了冰,也不知是哪个丫头偷懒忘了清扫。安玖歌脚下一滑,就要顺势跌倒。不知何时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人,自己竟直愣愣地靠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向后看去,那人便幽幽启口道:“这大寒天,王妃怎又贪玩跑出来?”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夜连城没错。她忙不迭一个转身推开了他,“我又没被禁足,怎么不能出来看看。”
虽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是方才站稳的身子不知怎的一个不争气又向后溜去,眼见着就要滑倒,夜连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的鼻尖就贴在他的胸口,仔细一听,还有他的心跳。
低哑的声音透过他的身子,传入她耳中,“王妃不在屋里好好合计着怎么替本王赚钱,跑出来胡闹什么。”
胡闹?他居然说她是在胡闹,她明明是为了他的后院安稳,特地去见一见他的小媳妇,这臭夜连城反说自己胡闹。
她一甩手,从他怀里挣出,冷声道:“那王爷就当妾身胡闹好了。”又将她的夫主一个人留在身后,自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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