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墨修思忖着说:“若说起李谦,他的确劣迹不少。虽说这几年来他不曾犯我冯府,彼此倒也相安无事,但背地里我却听到他不少传闻。”他缓了缓说,“如今既然要倒他,证据自然越充足越好。我也吩咐家人暗地里四处打听一下。”

郑平渊点点头说:“那自然更好了!”

再说郑平渊刚回到府中,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李谦就找上门来了。

郑府里,李谦带着十几个衙役站在院子里。李谦先是向郑平渊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郑大官人,搅扰了。本官此来实在是迫不得已。王员外今儿来报官,他们府中走失了一名家仆。”

郑平渊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王员外府中近来好像事情颇多,刚刚丢失了东西,现下案子还没查清楚,何以如今连人口都会走失了?看来李县令治下似乎不甚太平。”

李谦紧盯着郑平渊说:“王员外府中走失的那名家仆名叫王九,不知郑大官人可曾见过?”

这时,站在郑平渊身侧的尤安忽然接过话来:“真正笑话!李县令当我们家少爷是什么人!王员外府中的人,别说是家仆,就是主子,我们家少爷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就算是我们自己府中的奴才,少爷都认不全,通共叫不出十个名字来!如今李县令拿别人府中的杂事来质问我家少爷,是个什么意思?!”

李谦万想不到一个奴才竟敢如此顶撞他,好容易忍着一腔怒气没有发作,颇有涵养地笑了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原是本官没说清楚,本官刚刚得到密报,有人说那个王九就藏在贵府之中。自然了,本官原本也不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可是总少不得走这一趟,正好帮郑大官人洗脱嫌疑,也好堵住一些人的嘴。”

尤安冷笑一声:“李县令的密报还真是多呢!”

李谦才要发作,郑平渊对尤安说了句:“你不必插嘴。”他接着对李谦说,“李大人,想是有那等好事之徒从中挑拨,我确实不认识什么王九。”他扫了一眼李谦身后的衙役,看着李谦说,“李县令今日带这么多人来,莫非是要搜我郑府?!”

李谦依旧皮笑肉不笑:“郑大官人不要见怪。本官也是不想郑官人白白担了这恶名。”

郑平渊冷笑一声,站起身说:“我郑府倒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搜的,不过今日我若是拦阻,李大人难免说我妨碍公务。大人倒是可以任意搜,不过有些话我须得事先言明。李大人若是搜不出什么来,或是这些差役碰坏了屋子里任意一样的东西或者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我一定会告你无故私闯民宅!”

李谦听了这话,有些犹疑。

郑平渊回头吩咐尤安:“请老夫人、鸢儿和倩倩姑娘先到园子里先坐会儿,好生照料,不要让她们受到惊吓。尤其是倩倩,她体弱多病,更是见不得这么大的阵势。另外吩咐下人敞开所有的屋子,让李大人搜!”

李谦看着郑平渊冷冷对视的目光,心里忽然没底儿了。难道王九果然不在这里?如果到时候搜不出来,可怎么收场?

过了好一会儿,双方仍然僵持不下。有衙役上前一步,低声问:“大人,还搜不搜?”

李谦忽然缓和了语气,对郑平渊说:“本官原也是听了好事之徒的挑唆。郑大官人既然说没有,本官岂有不信的?”他又赔笑说,“今儿本官一时糊涂,实在对不住,扰了郑大官人雅兴,切勿见怪。改日再专程登门谢罪。”李谦说完,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这些人离开后,尤安这才松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冯大官人有先见之明。”

原来,郑平渊本是要将王九带回郑府,却被冯墨修劝阻下了。冯墨修分析说,郑官人毕竟已经卷入了这桩事情,李谦发现王九不见后,只怕第一个就会怀疑到郑平渊身上,因此不如将王九留在冯府的好。

郑平渊凝神想了想,忽然吩咐尤安:“你马上去一趟冯府,让冯大官人悄悄地将王九送到这里来。”

尤安不解:“这又何必?王九如今在冯府中,不是很安全吗?”

郑平渊摇摇头说:“你不明白。墨修平日里与我走得太近,很多人都知道。我只怕李谦在这里找不到王九,回去必然认为我已将王九转移,只怕会怀疑到墨修身上。李谦今天既然来过这里,自然不敢再来。因此我们这里反倒安全了。可冯府就不一样了。”

尤安听了忙说:“我现在就去。”

郑平渊又叫住他说:“赏给王九的那八十贯钱是墨修出的。你把钱也一并送过去。”

尤安皱了皱眉说:“以冯大官人的性情,他一定不肯收的。”

郑平渊叹息说:“此番墨修已经为这件事出力不少,岂能再让他白白花钱?”尤安只好答应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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