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儿、柳姑等人焦急地聚在衙门之外,等着此案开审。眼看就要到升堂的时间了,郑平渊还没有出现。云儿有些忧虑:这个郑大官人,该不会不来吧?

一时间兰溪县令李谦升堂断案,两班衙役分列两边。一派肃穆的公堂之上,李谦拍着惊堂木说:“陆丝清!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一而再再而三在兰溪县屡生事端,仗着自己有些武艺,听说常常在大街上无缘无故就同人动起手来。一个女子,竟能猖狂到如此程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兰溪县不识风化、妖女纵行!本官若再不治你的罪,实在天理难容!”

陆丝清轻轻嗤笑一声:“李大人说得倒也不错。只是民女有一事分外不解——既说我多次无缘无故同人动手,为何先前竟没有一个人前来告官呢?”她看着正在措辞的李县令,忽然冷笑着说,“分明是那些人理亏在先!何况街上人证众多,孰是孰非,显而易见。就算他们吃了亏,自然也不敢前来告官!”

李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你休要强词夺理!也罢,以前的事情,本官姑且放一放。只是这次,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你还要如何狡辩!那晚王员外府中有人亲眼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潜出府中。可方圆数百里的女子之中,能翻墙越壁的除了你就再没别人!”李谦喊道,“来啊!带人证!”

这时,王府的管家走上堂来。

李谦看见他,先是怔了一下:“不是有两名人证吗?王九呢?”

那管家有些为难,看着李谦说:“回禀大人,王九因老母病重,告假回家去了。”

李谦听了,点点头说:“回家探亲,这原是应该的。万事孝为先嘛!既是如此,也就罢了。”他又问那管家,“那晚你都看到了什么?如实道来。”

王府管家理了理思绪说:“前天晚上亥时,我在门房王九那里多喝了几杯酒。出来时,刚好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一闪,手里还提了一个包裹——王九也看到了。我们刚刚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匆匆翻墙出去了。我和王九当即酒醒了大半,忙到处查点了一番,却发现一直摆在正堂的白玉观音像不见了。”

李县令看着陆丝清:“证人的供词你可听到了?你还有何话说?”

若是换做别人,听了这番无中生有的连篇鬼话,或许会免不了义愤填膺地大骂“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之类的话,而陆丝清此时却显得十分冷静。自她昨日被莫名其妙地抓起来以后,她就认真思考了一番。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自然事先已经编排好了一整套戏,设圈套把她套在里面。总之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当下要做的,是努力寻找其中的漏洞。

陆丝清想了想,侧身冷冷地盯着那个素不相识的管家:“既然你看到我提了一包东西出来,当时你可曾叫喊抓贼?”

王府管家微微怔了一下:“当……当然喊了。”

陆丝清追问:“可有人证?当时有谁听到了你的喊声?”

那管家说:“这……当然是有人证的。”他理直气壮地看着陆丝清说,“我们府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李县令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陆丝清,你不必再耍什么花招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拒不承认,本官也可以定你的罪。”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郑平渊刚跃下马,在衙门外面等候已久的尤安便急匆匆地赶了上来,从郑平渊手中接过马缰绳。

郑平渊见到尤安忙问:“结案了吗?”

尤安说:“少爷来得正好。还没有定罪。”他又问,“少爷此去婺州府衙顺利吗?”

郑平渊不及回答,已经快步走了进去。他本想径直闯进公堂,却听到里面传来陆丝清的声音:“我是疯了还是傻了?偷这样一尊观音像回来,做摆设么?我摆得起这样贵重的东西么?还要时时担心什么时候被碰碎了。便是拿去换银钱,古董店的掌柜都是精明透顶的人,以我的出身,竟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他们会相信吗?又敢收吗?我何苦给自己找这些麻烦?有偷它的,还不如直接去偷银钱比较省事一些!”

“你果然巧言如簧!本官正要说银钱的事。”李县令说着又叫了一声,“来呀!呈上来!”

立刻有差役拿了一包东西上来,解开包裹来看时,竟是几百两银子。

李县令盯着陆丝清,嘴角泛着笑意:“你还有何话可说?这也是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难道你也要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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