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年左右。”
“洛阳那边生意好做吗?”
“据一些同行说,丝绸布匹在那边卖得很好。洛阳靠近京城,富贵人家毕竟要多一些,自然也不会吝惜这些小钱。前不久我们刚从苏州进了一批绸缎,质地色彩都很好,且看看在洛阳销路如何,也顺便可以探探汴京的行情。”
接着是陆丝清一声轻微的叹息:“官家虽然向来不喜经商之人,可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讲,若要谋生也只好经由此道。最初大约总是难的,以后自然会慢慢好起来。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你在外面做生意虽然忙,也要时时注意休息才是。”
那人沉默片刻后说:“你也多保重吧。以后再遇到什么不平的事,不要意气用事,能忍则忍。大家还不都是这么过吗?”
陆丝清“咯咯”笑着说:“你家妹子今天在店里才训斥了我半天,我还在惶恐地反思呢,如今你又来说!放心吧,我自然有分寸。”
“我本来替你挑了几样光鲜的衣料,原是要亲自拿给你。如今你既然不愿同去洛阳,我让云儿改天给你送过来,或者你去我家里取也是一样的。”那人缓了缓又问,“屋顶上次修了之后,近来还漏雨吗?”
“好多了。最近一些杂事都忙得我糊涂了,此事还没来得及谢你……”
屋子外面的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忽然陆丝清似乎进了旁边的一间房,不过片刻她就出来了,递了什么东西给那男子:“这一罐是我上次做的黄雀鲊。你若是不嫌弃,就带在路上做下饭菜吧。横竖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现成的东西可以拿来送人。”
接着是那男子的声音:“嫌弃什么?丝清你做的东西,随便什么都是好的。”
陆丝清回到屋里后,郑平渊方从刚才片刻的失神中恢复过来。陆丝清带了些歉意说:“郑公子久等了。有件事毋怪我多言——魏家父子虽然暂时被制住——那是因为郑公子如今人在兰溪,县令也不好明着做的太过分。但只怕郑公子前脚刚离开兰溪,他们后脚便被放了出来。倒并非我小人之心,而是这种事情我实在见得太多了。”
郑平渊点点头说:“不错,陆姑娘倒是提醒了我。此事我自有办法处理,陆姑娘无须担忧。”
郑平渊想到什么,又说:“我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陆姑娘两次救了小妹,所以祖母想请姑娘你明天中午到府中吃个便饭,也好当面道谢。”
陆丝清知道这是客套话,便微笑着说:“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实在不必。其实郑公子此次能帮兰溪县除此一害,使我免于远走他乡,我已是很高兴的了。”
郑平渊摇摇头说:“陆姑娘真是豁达之人。此事原本是因我郑家而起,白白连累了姑娘。陆姑娘不曾介意,反倒如此说话,实在叫我惭愧。”郑平渊见她执意不肯赴宴,也没有再勉强,只站起身说,“天也实在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
陆丝清送他出院门后,折转身回来,忽然又想到如今天色已黑,郑平渊连个照明之物都不曾带,又不知是否识得路径。她忙提了一个纸糊的灯笼想要追出去时,这才看到不远处有烛火的光亮和人语声,这才明白郑平渊是带了随从来的。陆丝清这才放心回来,一面又暗笑自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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