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独孤府中,伽罗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房里,崔氏也是满怀心思的长叹不已。及至晚间独孤信归家,崔氏告知今日在宇文府遇到的事,独孤信沉默着没有言语。

崔氏愧道:“妾办事不力,连累伽罗也受冷遇,妾瞧着,伽罗十分难过。”

独孤信方起身道:“我去看看伽罗。”

伽罗早已换上家常衣裳,手肘撑在案几上,轻轻嗅着博山香炉里新制的凝神静气香。

独孤信推门进来时,她姿态闲适,面色淡然,丝毫没有崔氏所说的那样难过。

可是,独孤信见了,心下反而更加心疼。

“父亲,”伽罗见到他来,连忙站起身行礼。

独孤信摆摆手,坐在案几对面,望着袅袅的香烟,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为父许多儿女,所疼爱者,唯有小伽罗一人。为父此生已算位极人臣,别无他求,只盼着小伽罗日后能觅得如意郎君,所嫁者为心悦者。但若……若那人有眼无珠……”

“父亲多虑了,”伽罗笑了笑,“若那人有眼无珠,儿岂会自贬身份?父母大人疼我爱我,我怎舍得因一己之情就让父母大人为难?再者说,天下好男儿大有,儿何苦独独对不属于我的那人自怨自艾呢?”

独孤信长叹一声:“你如此懂事,为父却难能开怀。”

伽罗摇头道:“父亲大可不必如此,想来是有些误会,我对祢罗突从来只有好友之谊,绝无男女私情。只是日前祢罗突曾向女儿表明心迹,归来时却不曾有任何反应。我不知他是欲擒故纵,还是翻脸无情,总之这样的人,我已不想过多相交。”

“原来如此吗?”独孤信倍感讶异,但看着女儿清冷的面色,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撒谎。

伽罗冷笑道:“许是江南女子更胜一筹吧?父亲是没有见到今日安定公给他的侍妾,个个我见犹怜呢!别说不谙世事的祢罗突,就是父亲您见到了那么多美色,恐怕也把持不住。”

独孤信不怒反笑,点着女儿摇头叹道:“你呀你呀!连你父亲也敢打趣。”

伽罗不好意思的皱了皱鼻子,轻声说道:“女儿知道孰轻孰重,还望父母大人切莫太过忧虑。”

“唉,那就好。”儿女不懂事,做父母的会发愁;可是儿女太懂事了,做父母的反而会愧疚心疼了。

待独孤信走了,伽罗也收起博山炉,用过晚食,在房中略散几步,准备就寝。

凛冬寒夜,月色幽暗,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伽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

表面再装得怎么云淡风轻,心里还是有些怨怪之意的。

她睡不着,又怕吵到外面的阿兰和阿蕙,干脆坐起来,双手环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头静静地出神。

屋内更加安静了,几乎能听到外面风吹落叶的声音。

因此,当窗户忽然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传到伽罗耳中时,她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有人闯了进来!

伽罗第一反应就是把枕畔的连弩握在了手中,自从杨素送了她这把连弩,她时刻带在身上,连睡觉也不例外。

连弩上早已绑好五支小箭,只要来人掀开帐幔,小箭就会射穿那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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