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业有些生气,他不明白,苏小听反正不用上班,在北京带孩子与在李家村带孩子,有多大的区别呢?
她有这么怕跟公婆在一起吗?她就不能体贴一下丈夫和老人的难处吗?如果不是因为老人生病,家里确实有困难,他李承业又怎么会开口这样求她?
母亲刘春红在风中飞舞的白发、忙着喂猪喂鸡干农活时佝偻着的身影、期盼的眼神,在李承业眼前浮过,他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母亲已经六十多岁了,在城市里,这个年龄的老人,早该退休享清福了,可以跳跳广场舞或者去公园里打打太极拳。父母却因为是农民,没有退休工资,这把年纪依然得在田地里累死累活,换来一点钱去买生活用品和盐。
两个老人,辛辛苦苦劳累一年,也许还抵不上有些人的一顿公款吃喝。人世间,就是这么不平等。
从小到大,李承业从来没听过父母抱怨过一句。父母经常说的是:知足常乐、安于天命。
他不明白,这样朴实的老人,妻子为什么就难以相处?甚至现在老人生病了,作为儿媳的苏小听,连举手之劳,去陪伴一下老人,她都要以孩子为借口,推三阻四。
他不想再说什么,拿起包,走出了家门。他要去工地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让他忘记婚姻和生活中的烦恼。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李燕发过来的:“承业哥,伯伯婶婶还好吗?上次我去送药时,感觉伯伯状况不太好,我很担心。需要我辞职回村里照顾伯伯吗?都是一家人,我愿意帮你照顾伯伯。”
后面还附了几张手写的治疗癌症的中药方剂的图片,旁边还有李燕的备注:“我跑了贵阳几家中医院,问到了这些方子,供哥参考。”
李承业眼睛湿润了。
李燕送给他的那件毛衣,款式大小都不错很合身,他没舍得丢一直放在工地,但也不敢带回家,怕苏小听多心。
天气渐渐冷了,他有时候在工地穿上这件手织的毛衣,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工友们都夸他老婆对他好,现在会织毛衣的女人真不多了,肯这么用心费时费力编织毛衣给老公的,更是凤毛麟角。大家都说他有福气。他总是含糊其词地应付着,男人也是有虚荣心的。
摸着那件精心编织的毛衣,他心里有一种异样感觉。
为什么妻子就不能像李燕这么爱他呢?
爱他就该爱他的家人,爱屋及乌。
苏小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窝火,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一言不发离家出走,从来不会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也从来不会考虑一下如果她去李家村照顾公公,年幼的孩子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该怎么办。
其实她说那么多困难,只是希望听到李承业说句老婆辛苦了,让老公也换位思考一下。老人固然重要,孩子难道就不重要吗?公公婆婆还有那么多女儿,而孩子,身边却永远只有妈妈一个人在照顾顾。
另外,女人是感性的,往往只需要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只看到他爱她关心她的那份心意,也许她就抱着孩子,高高兴兴任劳任怨地去李家村伺候公婆去了。
可惜,这些苏小听的心里话,感情粗线条的李承业,永远不会明白。
他坐在前往工地的火车上,心里一阵烦恼涌上心头,他已经答应了母亲,让苏小听去李家村照顾父亲。如今,苏小听拒绝了,那他该怎么面对母亲的期盼呢?
赵一琳出院了。
吴放开着车来接她和儿子。公公婆婆没有露面。
这天不是周六日,赵一琳的爸爸赵文平和妈妈杨国珍还是从单位请假,赶过来接女儿。
当着女婿的面,杨国珍依旧难掩心中的怨气:“吴放啊,你爸妈呢?我女儿是嫁到你家,给你们吴家生儿育女的。我女儿出院,你爸妈照面都不打一个,是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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