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引路的暗卫走了约两刻钟,站在一处石门前,顾崇青回头扫了一眼,甬道呈圆形朝着下坡一个方向弯曲,这石室当是暗卫营的腹地深处。
石门应声打开,顾崇青独自跨进门,屋内布置简陋,像一个洞窑一般,只是洞顶装潢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让这屋内犹如白昼。
石门缓缓闭合,顾崇青才看到东侧书架前坐着一人,此时正看着他温和含笑,白发苍苍却容颜精致。
顾崇青心下有些诧异,呼和王应当是比自己祖父小不了十岁,然而眼前这人却看着面相不过五旬,心下多番疑问,顾崇青面上却不动声色,当先拱手以礼。
“晚辈拜见呼和王殿下,久仰殿下大名,如雷贯耳。”
呼和王缓缓一笑,打量他的视线落在他眉目间,低缓道,“你与我一位故人生的几分相像,看来不是胤儿手下的人。”
祖父与呼和王同为两朝战神,呼和王对祖父有印象并不是奇事,只不过他猜测出自己的身份却能沉稳至此,说明此人心性与众不同。
顾崇青心思几动,淡淡一笑大方承认,“晚辈顾崇青,万朝平阳侯世子,呼和王见笑了。”
呼和王闻言勾了勾唇,推动轮椅绕过桌案靠近他,温声问道,“你是哪里得来的玉佩,如何进来的。”
顾崇青垂头掏出玉佩递给呼和王,“是胤皇子亲自所赠,我也是受他所托,才冒险来见呼和王,想必王爷对如今金野的局势是了解的。”
呼和王伸手接过玉佩,细细摸搓着笑道,“皇兄从不曾刻意囚禁我,我虽然呆在这里不肯出去,但消息还是灵通的。只是对胤儿既然能和万朝合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换做旁人知道了,凤胤的行为形同通敌叛国,是杀头大罪,会被万人唾弃,但呼和王知道了,却似乎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顾崇青面含浅笑,看着他道,“王爷似乎并不意外。”
呼和王抬头看了他一眼,扭转轮椅往桌边去,倒了杯茶,“我在这里呆了数十年,不常见人,孤僻惯了,怕是七情六欲都淡泊了。”
顾崇青踱步靠近他,在桌边坐下,接过他倒得茶放在桌案上,浅笑道,“王爷又是为着什么画地为牢囚禁自己。”,世人只知呼和王是功高盖主所以犯了帝王忌讳,这么多年,大多以为呼和王已经仙逝了。
呼和王闻言温和一笑,看着手中的玉佩细细打量,声线缓和,“这人的一辈子活的千姿百态,功成名就,喜结良缘,有的人也会悲痛一生,落魄一生。到最后回首都是一片模糊的记忆罢了,终究是黄土一捧。我这些年在这里,参透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外头的任何事情都不值得我眷恋和费心,我呆在这里,也是图安稳了度一生罢了。”
听着他满不在乎的语气,顾崇青凤眸微动,笑道,“我猜测,王爷之所以表现的如此轻描淡写,怕是心中之事依旧无法释怀,否则为何要回避不提呢。”
呼和王手下一顿,随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笑了,视线总算从玉佩上转移到顾崇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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