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就负手而立,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不曾出声打断。
“太整齐了。”她喃喃自语。
苏彻不以为然:“这里常年没人进来,陈设整齐,并不奇怪。”
白微瑕摇头:“太子并未将九生花摆在明处吧。”
“那是自然。”
白微瑕继续说:“九生花失窃,可这房中,除了藏有九生花的柜子被人撬开,锁头丢在地上,碎了几个茶杯,掉了一套床帘,其他可藏东西的陈设却规规矩矩,丝毫没有移动过的样子,显然盗窃者很熟悉九生花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府中人所为?”
“也许是,也许不是。”
“说下去。”苏彻闻言,嘴角挂着不明显的笑。
他当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便连夜封锁了太子府。可又怕有心之人故意打听,得知九生花失窃的消息,索性对府上的下人抓紧盘查,又在一日后解禁。
“太子当夜封锁东宫,想必已经证明手下人的清白了吧。”白微瑕拾起地上的锁头,“这贼人定是细心之人,知道房间太整齐会被看出端倪,所以故意弄乱了些东西,可他却没找那些笨重的陈设做样子,显然是时间仓促。”
“你是说,他之后,还有人来过?”
“正是。而且间隔时间绝对很少。不过,先前那人在此种情况下依然选择不翻窗户,从正门离开,很明显是不想让后来的人察觉他的行踪。另外,我猜此人的轻功绝对很高。”
“你这猜测,倒是不无道理。”
“还有,听说当时看门的护卫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放倒,应是第一个人所为。而第二个人,在九生花失窃被发现时,各处都增加守卫,提起精神,他绝不可能轻易逃跑。但却能混在一众护卫中躲过盘查,想必易容之术也是极好的。”
“你这次醒过来,变化还真大。可是,你说的句句在理,倒像是之前就编好的说辞。”
白微瑕闻言,认为苏彻到底还是不信她。她不了解苏彻,只是凭着旁人的话,想着她现在对他,还有何价值可以利用。良久,她终于寻到了一个理由。
“太子,之前种种,是微瑕不懂事,不懂何为求不得。可现在,微瑕已经想清楚了,有些事儿,终归是要放下的。等此事平息,微瑕一定亲自进宫为子婳姑娘求一个平妻的名分,将她与孩子的名字都录入谱碟中。还请你,信我一次。允我出府调查,早日查明真相,寻回九生花。”
白微瑕当真是将示弱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这段话结束后,是两人许久的沉默。苏彻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并不在意温子婳和她腹中胎儿的名字能不能进入皇室谱碟,若是不进,有些事儿才更好办。
他与白微瑕相识七载,自然熟悉她之前的品性。
原来,一个光明磊落,心思单纯的姑娘真的会被自己的冷漠逼成今天这副心计深沉,小心试探的模样。
他心里头,到底是藏着些许后悔的。只不过这时候,大家都是当局者迷,要很久以后,才会明白,其实有些事儿,说到底,只是不忍心罢了。
就像如今的白微瑕之于苏彻;
又像当年的顾璟桓之于沈郁。
“好。”
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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