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李家。
作为村里最气派、最富裕的一家,村里人从来都是仰视、羡慕的。
老爷夫人一个睿智有手段一个美丽有气质,两个儿子一个能文一个能武。最小最受宠的小女儿也是明媚大方,温柔有礼,是个众人称赞的大家闺秀。
可能是差距太大,村民们平常相互之间走动都不太会与李家人一起,甚至连门前都不太会经过。
可此时,平常大开的李家那两扇黑木大门正紧闭着,门前围着一圈一圈的村民,小声议论着,看样子像是全村人都到了。
李家出事了。
这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黑木大门上挂着惨白的幡布,随风摇晃着,门内哀伤的哭泣声在一阵一阵传来。
声音与飘荡的白幡布相应,悲凉之感不由地从心底涌上。
“让开,让开!县衙查办!”后面一个粗犷冷酷的声音响起。
堵在门前的村民赶紧往两边涌开,有两个小孩差点摔倒,父母赶紧拖拽着小孩随人往外跑,所有人退到两边低下头,没一人吭声。
一丈之外,一个高大魁梧、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站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冷厉严肃。他斜后方一步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深蓝色劲装,趋于平常的脸上神情却与前面的人如出一辙。
两人后面则是一众穿着县衙兵服的官兵。
等人群完全退开了,魁梧男人带着人大步往前走,年轻男人小跑到前面直接将黑色大门踹开,魁梧男人一刻不停地进入大门。
待人都走进去,剩下的官兵留了两个人将门关上守在门口,阻隔了某些村民蠢蠢欲动的目光。
门内的人被踹门声吓了一跳,不禁将目光聚集到来人的身上。唯独李婉婉坐在火盆前,目光呆滞,双眼红肿,泪流不止。
男人微微扫视灵堂,上前拿了炷香向堂上的两个牌位祭拜了一下,随后退至堂外,站定,“县衙办案,奉命严查李家药馆,李辉何在?”
李辉跪在一旁,披麻戴孝,面色苍白,听见问话,缓缓站起来,“我就是李辉。”
男人面上严肃,“县令有请。”
李辉闻言,闭了闭眼,看向脚下呆呆的李婉婉,目露心疼,随后看向愤怒的李耀,冷声吩咐:“二弟,家里暂且交给你,守在家里,好好照顾婉婉,切不可冲动,听见了吗?”
李耀不甘:“大哥!他们就是在污蔑,你身体弱,我不去怎么放心?”
李辉沉下脸,警告道:“若我回来发现你没有待在家里,我就没有你这个二弟,婉婉也没有你这个二哥了,族谱上我会划掉你的名字,听到了吗?”
李耀一听,张着嘴,不可置信,“大哥,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冲动之下做出祸事,婉婉怎么办,李家怎么办?!”
李耀一听涉及李婉婉,脑子突然静下来,不甘又左右为难。
三妹就是他的死穴。
李辉继续道:“你留在家里,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有你和婉婉的参与,你们皆可置身于外,若我回来当然好,若我回不来……你就带着婉婉换个地方生活,管家会一路跟着。”
“不……我……”李耀听着李辉的安排,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有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李辉不再看他,默默地给灵堂上的爹娘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最终不舍地看了李婉婉一会儿,撇过头跟着县衙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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