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过来。”欧侯建指着刘病已战战兢兢道。
他边说着边往后退,一直瑟缩到了墙角。
刘病已不理会,他坚实而又有力的臂膀将许平君紧紧揽在怀里,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刘病已生了一个小火堆,把许平君放在干净的茅草上。然后他走到水牢边,顺脚将水牢中间的石柱一踢,便将欧侯建牢牢卡在了两块石壁的夹缝中间。
欧侯建被卡在里面,动弹不得,三个石块交互连接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就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欧侯建心里骂了一万遍娘却也只能在里面一动不动叫苦不迭。
刘病已解开许平君身上的襦裙,然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把她的衣服用树枝架起来。他一丝丝的把许平君的头发捡起,轻柔的把它们放在火边烤干。
许平君被关在这个水牢里已经是第三天了,其实三天前,许平君刚一被掳走,刘病已就来到了欧侯府里。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把它架在欧侯老爷的脖子上,欧侯老爷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弹。
“爱爱如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的命。”
“公子,什么爱爱不爱爱的,我真不知道啊。”欧侯老爷被吓的抖抖索索一动不敢动。
正当这个时候,欧侯府外面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来的匆忙,令他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他的义父,当朝大将军霍光。那个在他最饥寒交迫的时候收养了自己,并把自己培养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人。
“大人。”刘病已单膝跪地,向霍光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霍光指着欧侯老爷说道,“这位是我的故交,你方才的举动,有些失礼。”
霍光脸上稍显出愠色,然后双手抱拳,向欧侯老爷亲自表达了一个歉意:“这个孩子刚到我手底下,尚且年轻气盛,还望欧侯老爷原谅啊。”
欧侯老爷赶紧满脸堆笑的回礼道:“不敢不敢,这个年轻人做事果敢冲动,一看就是上战场带兵打仗的好材料。”
刘病已冷眼看着他们一来一回,欧侯老爷这句话,明则褒,暗地里实则在装弱者向大将军控诉自己的罪行。这样一来,既可以表明自己不跟年轻人斤斤计较的胸怀,二则把刘病已降到了一个不懂事的境遇。
刘病已站在一边,默然不语。就在前几天,他接到了大将军传来的任务:要他在下杜城找到一个胸口有花瓣图案的女子,然后取其心,杀之。
胸口有花瓣图案……他想起上次帮许平君脱掉脏的麻衣的时候,他用余光瞥见,她雪白的肌肤上,落有一片小小的花瓣图案。
接下来的两天,他陪大将军参观下杜城,向他介绍这个自己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不敢在欧侯府里有所轻举妄动。
许平君现在下落不明或许是一件好事,倘若被霍光发现了她。在情与义之间,刘病已一下子想不到自己应该怎样抉择。
三日以后,霍大将军终于回到长安城,大将军刚一出发,刘病已就再次来到欧侯府。他刚踏进院内,就看到欧侯建挖的那个大坑,然后顺藤摸瓜的来到地牢里。
地上的茅草稍有响动,许平君的手指动弹了一下,她慢慢睁开眼睛。
刘病已这时候正在向火堆里添新的茅草,听到响动,刘病已第一时间望向了许平君的方向,许平君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每次自己有危难的时候,都会将自己解救的身影。
刘病已走向许平君身边,许平君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然后匍匐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这几日的情绪终于得到发泄,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天里,不管是饿肚子,还是经受一次次冰凉的水的凌辱,她都觉得无所谓,她的心里一点都不难过。但是见到刘病已的这一刻,她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心底的所有委屈、害怕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如同洪水猛兽般发泄出来。她倒不觉得自己有多难过,就是觉得能见到他真是太好了,自己动荡的世界,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刘病已任由她抱着,眼泪都把他的衣服打湿了。他轻轻抚摸着这个少女的后背,她这几天一定受了委屈了,下杜城这个地方是个是非之地,自己要么带她走,要么要在自己走之前为她铲除一切障碍。
欧侯老爷没多久一定会来到这个地牢里,到时候就拿欧侯建跟他做交换。
“喂,你们快放我出去,我要撒尿……”欧侯建被挤在三道石缝之间,捂着裤裆满脸痛苦的哀求道,“你们放我出去,我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也会请我父亲从宽处理这件事。”
见刘病已和许平君并不应允,欧侯建又说道:“欧侯府的势力在下杜城你们是知道的,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最好仔细考虑一下,否则到时候我父亲来了,你们跪着求我也没用!”
许平君噗的一声笑了:“好,那我们就放你出来。”
刘病已不解,许平君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于是刘病已走到石头边,脚下又是轻轻的一踢,那块如山一般的大石头就朝旁边挪了两寸,欧侯建灰头土脸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刘病已不知道这个丫头要干嘛,他只觉得她想做的事情,自己就陪她好了。
没过一盏茶的时间,欧侯建被倒吊着挂在水牢中间的石柱上。
许平君在一旁的茅草上坐着,对站在石柱边的刘病已发号施令:“松开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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