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君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胸口的衣襟,然后退回到床边去。

“哦,你外面的衣服脏了,就替你脱了下来,”刘病已指着那条白色丧服说道,“我想你穿它睡觉也不舒服。”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脱人衣服吧”,许平君内心想着,“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这个人怎么不懂啊。”

但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许平君把这句话生生的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算了,就当用我的色相换他救我一命吧,这便宜被他占的我也不是特别吃亏。”

许平君边在内心这样安慰自己边手忙脚乱的在屋里寻找一件可以蔽体的衣服。

看她像只没有头绪的小兔子一样在屋里乱蹦,刘病已指着床边的一个小木箧说道:“你的衣服我都替你装在这里面了。”

许平君有一个毛病,就是不爱收拾,家里的衣服每每堆了有小山那么高,许平君都也视而不见。

赵氏为此没少数落过许平君,但许平君却理直气壮地以“这样要穿的时候比较好找”为由来将赵氏揶揄过去。

反正女儿的闺房也鲜少有人会进去,许平君觉得房间自己住的舒适就行了,至于里面的摆设,随意一点反而让人觉得没那么拘束。

许平君面红耳赤的翻开木箧,从里面翻出一件鹅黄色褙衣搭在自己身上,一边还故意替自己辩解道:“其实这些衣服就像之前那样放着挺好的,这样一收拾,我反而找它们都要废好大劲了。”

刘病已想着这件鹅黄色褙衣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椅子下拖出来,然后将它收拾整齐放进衣箧的,于是笑着说道:“难道你平时都这样归置自己的物品吗?你真是太……”

刘病已指着窗外的竹筐,竹筐下面放着不少杂物,上面散落一层细灰:“我打扫你这间屋子费了一个时辰工夫。”

“太怎么了?”许平君问道,“难道寻常女儿家不都像我这样吗?”

刘病已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我家里的女婢,个个都心灵手巧,聪明能干。”

许平君无语凝噎,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当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其他女人的时候,她心里突然感到有一点不是滋味。

许平君躺到床上,她说:“我有点乏了,你没事就请住到我家正房去吧,男女授受不亲。”

许平君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搂,放下系在床边的帘子。

她躺在床上,想要努力梳理清楚自己的思路,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他从哪里来?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许平君一时思考不清楚,她眉头紧锁着,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没过一会儿她又掀开帘子去看,好像害怕他走了,仿佛他一走,自己就没有依靠了。

刘病已还坐在那儿,他悠闲地翘起脚,靠竹椅上,手里还是捧着一卷书。

许平君看他的时候,他轻啜了一口茶,然后将视线落到了她的方向。他的目光,正好和许平君的眼睛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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