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这般哭闹,有何意义!”阿姌将李婕妤扶起,轻声道。
李婕妤却不肯,死死拽着阿姌的衣袖。她哭的几乎肝肠寸断,瘦弱的身躯缩卷着,可怜的很。
“娘娘,臣妾求求您了。臣妾已经没有了公主,不能再失去献之了...元妃心肠歹毒,臣妾的漪儿说不定就是她害死的!臣妾怎能将皇子养在她膝下...”
阿姌眯起双眼,四周看了看,殿内还跪着几个景福殿的婢女。人多口杂,李婕妤口不择言,若传出去,又是一番风波。
“李婕妤痛失爱女,等下哭坏了身子,你们先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幸而诗鸢还是机灵的,忙打发那几个婢女出去。又细心的关上门,自己在外守着。
见人都出去,阿姌拉着李婕妤起身,扶着她坐在榻上。“你在宫中多年,怎不知祸从口出!漪公主的死是意外,此事已有定论。”
“意外?臣妾的漪儿,自小怕高,根本不会往那秋千上去。就是她想,她那小小的身子,若无旁人帮忙,怎么爬的上去!”
漪公主的死,阿姌本就有疑虑。那秋千并不高,就算漪公主能爬上去,也不至于摔死啊。若要形成致死的伤,必然得是从极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就算是漪公主自己爬上去的,她小小的身子,坐上秋千连脚都碰不到地,又是怎么荡起来的?
但当时并无人看见琯岫离开后,漪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赵旻当时又在气头上,下令打死了琯岫,竟连个线索都没了。
李婕妤见阿姌久久不语,似有所思,又道。“娘娘也有疑虑对吗?臣妾看过漪儿的伤,前额摔得血肉模糊。必然是有人将漪儿放上去,然后大力推了秋千,才致使漪儿摔下去的!”
“那你又如何认定是元妃所为呢。”阿姌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这样恨臣妾!娘娘想必知道,臣妾原本不过是元妃宫里一个小小的婢女。一日得蒙皇恩,怀了四皇子,才封了美人。这些年,元妃对臣妾百般凌辱。明里暗里,不知道给臣妾下了多少绊子!近日,她又来抢夺臣妾腹中孩子。被臣妾拒绝后,她...她便怀恨在心!杀了臣妾的漪儿!”
李婕妤情绪激动,眉头紧锁,苍白的唇瓣不断颤抖着。那般清丽的嗓音,因仇恨而扭曲,变得凄厉骇人。
“害死漪公主,元妃有什么好处?她要的是活生生的小皇子,你若因此事受惊,龙胎不保。元妃的也不能如意,她要一个死胎何用。”
此事,元妃的嫌疑虽然最大。阿姌却总觉得元妃并不会这样做,难道她真就恨极了李婕妤,要杀她的孩子。李婕妤的身体本就孱弱,若受惊吓,定然会早产。小皇子真要生不下来,对元妃也没有什么好处。
李婕妤却不这样想,“哼,那日她派郑修仪来,逼迫臣妾吃下那寒性的蟹肉,致使臣妾腹痛不止。那时她都没有想过腹中胎儿死活,如今更不会在乎了!没有了献之,还有泽儿!她本就是这样算计的,若这一胎是个公主,她就夺走本宫的泽儿。若是个皇子,那便要新生儿!”
“四皇子...”
阿姌轻声呢喃,四皇子如今四岁,也懂些事情。他养在李婕妤身边许久,若元妃贸然夺去,并不好教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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