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非常想要见识一下,那个被他心心念念的苏果,到底好在哪里。
莫凯迪走后,陆云默默地用手覆在自己的胸肋处,慢慢陷入了回忆。
那个地方,只要天气微湿便会胀痛入骨,除了忍耐无计可施。而这些陆云早就强迫自己习惯了,就像从小到大逼着自己习惯别人异样的眼光一样。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差点让他命丧他国的夜晚,也正是因了那个夜晚,他才下定决心,抛开自己一切所谓的骄傲和自尊,遵从自己的内心,回国寻找苏果。
一年半以前,美国。
陆云因为工作的关系影响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些人狗急跳墙,不惜铤而走险雇佣一个黑道的人试图报复他。
在美国,携带枪支是合法的。对方拿着枪逼陆云走向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然后对他一顿猛打,直到将他打到奄奄一息才罢手。
当时的陆云忍着剧痛,硬是从巷子深处爬到路口才昏迷过去,后来所幸被路人发现及时送往了医院。据诊治他的医生说,他的左胸肋骨第二根硬生生地被打断,碎骨穿破血肉刺入了肝脏,若是再晚来半小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陆云在医院躺了整整三个月才能下床走路,这三个月间,莫凯迪寸步不离地陪着他,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陆云也是这个时候决定和莫凯迪分手的,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可以给她,除了爱。
他不爱她,爱的是苏果,那个与他隔了一整个太平洋,时差相差整整十三个小时,却离他灵魂最近的苏果。
陆云被打倒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三江镇被一群小混混欺负的画面,当时是勇敢的苏果救了他。这一次亦是如此,苏果不在他身边,却在他的心里,支撑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适合求助的路口。
陆云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康复身子和处理美国未尽的事物,当他觉得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便刻不容缓地回了国。
他不想再忍,他想趁着还来得及,立马见到苏果,然后告诉她:他还爱她,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还好,上天让他顺利地找到了她。
陆云看着诺大的房子,突然很想打电话给苏果,可又担心太晚会影响她睡觉。他抚摸着手机中苏果的电话号码,纠结了很久,却在准备退出界面时,拇指不小心按到了拨号键……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正是零点零一分。
因为心里有事,苏果本就没有睡意,看到手机中陆云打来的电话后,不禁更清醒了。她慌忙按下接听键,然后对着手机,试探着唤他:
“陆云?”
电话那边没有声响,苏果疑惑地看了看手机,确定信号正常后,又覆盖在耳朵边,小心翼翼地等着对方的应答。
陆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又怕苏果挂掉电话,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有事吗?”
“没……没事,只是……”
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陆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觉得太过矫情。可苏果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问道:
“只是什么?”
陆云握紧了下手机,硬着头皮回道:
“……只……只是……想……想……问你……睡……睡了没?”
他不擅长撒谎,哪怕无关痛痒的谎言也不行,只要一撒谎,口吃便会更加严重。
对面的苏果不再说话,陆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觉得更尴尬了些。他清咳了两下,对着电话轻声问道:
“你在……想……想什么?”
苏果本就在纠结和懊恼着自己对陆云的感情,还没等她想通,陆云就打来了电话,她还立马接通了……
她觉得自己像在勾引未成年人犯罪,虽然如今陆云已经26岁,她仍旧会有这种负罪感。
“只是有点困了,要不……我们挂了?”苏果故意找了个借口说道。
陆云听到对方要挂断电话后,突然感到了些许紧张,赶忙说道:
“那我……我明天……来……来找……找你。”
苏果很害怕在自己想通一些事情之前见到陆云,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又找了个借口说道:
“明天我公司有事,可能没空。”
“……”
陆云听出了苏果的言外之意,她不想见他。只是为什么,明明不久前他们才那么亲密过,怎的才过不久就变成了这样?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苏果,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却被她说的“有事”二字,顶得不知如何再聊下去。
“好,我……改天……再……再来……找你。”
“嗯,晚安。”
“晚……晚安。”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了忙音,陆云呆愣了片刻,终是疲惫地瘫坐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偶尔上下吞咽的喉头能够证明此刻主人还活着。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摸透过苏果的内心世界,这让他觉得很有挫败感。只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想要走进苏果的心,恨不得踏遍她心里的每个角落,在那里留下她一辈子都磨灭不了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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