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佛堂庵仍旧梵音袅绕,青烟飘摇,嗅着满园烟火竟能让心灵沉静下来,三千繁华,弹指刹那,恍如一粒尘埃,季成风边祈祷边拐向后院,他不愿烦扰这份清净。

那茅草屋可有些年头了,四处漏风,不知为何,这样一个与季府不相搭的地方却始终不被拆掉,好像每次提起这事,祖奶奶都会出来反对,时间长了就没人敢提。

他的脚步越来越轻,空气中漫散着血腥气息和粘稠的草木湿气,令他慌的加快了脚步。

轰隆一声炸雷随着一幕恍如白昼的闪电,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片刻功夫,倾盆大雨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急急忙忙奔入草屋,屋中已积了一地的水。

一个女人披散着乱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草绳散落一地,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头部、肩膀、四肢流下,汇着房檐上倾倒如洪的雨水,已成一渠血色鸿沟,令人相隔万里。

“普玉?”季成风试探的走了过去,无人应答,雷声掩盖了他的呼喊,刺鼻的血气,骇人的闪电仿佛一场惊世噩梦。

七尺寒钉将她牢牢的困入腐木之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每挣扎一下,便会皮开肉绽。

好狠的手段,有头有脸的季家根本不会这样做,是谁用这么残暴的手段对付一个身娇体弱的姑娘?

季成风的脑中像起了一个地方,不可能……怎么可能?上邪宫是他亲手倾覆的,他亲眼看见雄雄大火将那里燃烧殆尽。

狂风咆哮,烈雨如鞭,敲打着摇摇欲坠的残屋,此时的季成风退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女人却有了反应,森森抬头,雪白的面庞粘黏着湿哒哒的乱发,黑青的目光扫射着季成风身上每一个角落。

的确是普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是我自作自受……”

季成风冲了上去,却慌了手脚,寒钉穿破表皮嵌在骨中,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拔掉!快点,不要迟疑了!”带着哭腔,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受着最严酷的刑罚。

季成风颤抖的双手伸向她娇嫩的皮肤,他从未见过如此坚定的眼神。

“你忍一忍,疼就叫出来!”季成风深吸一口气,下了万般决心,行动起来。

一根,二根,三根……天地白光闪烁,充血的双目悲愤异常,满地的寒钉似是述说一个可怕的故事。

普玉早已支撑不住,跪了下去,发紫的薄唇不住颤抖:“快…快找出我身上的止血药。”

季成风抱着她冰冷的身体,一阵摸索。

普玉拼命的咬着嘴唇,疼痛已经刻入骨髓,甚至暗黑的血液从她嘴角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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