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怡似乎察觉到气氛不一般,陈氏乃大家闺秀,执掌季府多年,内外仅仅有条,她怎能容忍任何人坏了她的规矩,此刻她的脸几乎拧在一起,怒不可扼,随时准备爆发。
平阳公主拱了拱手一个眼色递给了普玉,话风一变:“夫人,如今静怡嫁进了季家,便会全心全意替您分担忧愁,普玉刚进入季府还未习惯,自是改不了乡野脾性,静怡自会好好调教,今日您就放她一马吧。”她言辞恳切,陈氏怎会不卖她这个面子?
静怡虽是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厉害,可处处大方得体,温柔贤淑,陈氏虽然很庆幸自己的眼光没错,但怕静怡性子浅,也着了这个狐狸精的道,怪里怪气的说道:“有些事可以放纵,有些事不能放纵,就怕有些人把你的善良当好欺,得寸进尺了去。”
“夫人,静怡自有分寸,对了母亲叫我带给您一样东西,都怪静怡记性不好忘的一干二净,念春快…快拿出来”。她深知不能让场面难堪,虽然可能让身后的普玉受点皮肉伤,季成风的性子定会认为是她兴风作浪,是她小肚鸡肠,说不定为了补偿普氏,会对她更加关怀备至,那才是得不偿失,这种场面她在皇宫里见的多了,她只能将话题岔开。
念春显得有点茫然。杨静怡见她没反应有些尴尬,随即换了一种腔调:“你这丫头是不是没带身上。”
念春倒也机灵立刻明白过来主子的意思:“都是奴婢不好,不知会在这里遇见夫人……所以……没有带在身上。”
正当平阳公主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夫人,老夫人找您……有……要紧的……事情,现在在佛庵堂里等着您,请您去一趟。”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陈氏知道老夫人的脾性,不敢有丝毫怠慢。
陈氏走的匆忙,暂且把普玉的事情放在一边。
杨静怡转过头,稍稍松了一口气,在酝酿着自己的小心思:“姑娘你看着文弱安静,气质不凡,为何会沦落到太师府甘心情愿做丫鬟?”她半好奇半试探:“若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什么苦衷,我就是一山野丫头,受了难被季公子搭救才勉强保住性命,实在无处可去才…。”
“哦?”
“我只想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普玉这话虽然是编撰的倒也合理,难道告诉她,她本人的身份是楚国公府的嫡女,要论起来她们的身份地位还不一定谁比谁高贵,她这公主不过是个庶出。
就是因为庶出,杨静怡并没有表面光鲜,在宫中事实小心谨慎,一步错步步错,她极力的吸引陈氏注意,才有了这门亲事,若不然她的父皇定会把她嫁到南蛮北荒之地,从她出生时就背负着和亲的使命,但是父皇对她不同她能感受出来,像某人的替身,正是这份不同才能给她谋个好亲事。
“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从来不会亏待下人,总比在浣衣坊的日子好过。”
“是。”普玉倒也干脆,她这样老实乖巧,一是眼前的人不像陈氏对她没有威胁力,其次她不想季成风整日为自己的事情苦恼,这条命是他救的,她说的报恩也是真情实感,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她跟在杨静怡身后一路上了遭受了不少指指点点,她好像是太师府最不受欢迎的人。
不知为何杨静怡的背影总给她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她的大度和包容总让普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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