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察觉到了一些事。”老人眯起眼睛说道。

司马琰心中暗暗一惊,“是吗?也罢,我还是先向圣尊禀告司马潇宜被人盯上的事吧。”

“等等。”在司马琰正准备动身离开之际,老人突然说道:“走之前先迎接一下颜大娘。”老人说完,立刻将褴褛的衣服一掀,瞬间变成一位衣着朴素的妇女。

司马琰对此并不吃惊,而是双手便在后面说道:“颜大娘探亲回来了,我正好外出有事,大娘自便。”

被称为颜大娘的女人对司马琰行个礼说道:“那大人忙去吧。”

等她说完,司马琰便绕过颜大娘往奇衡宫方向走去。

司马潇宜回到房间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房间最多的除了书还是书啊。史书、兵法、志异......这些像司马潇宜这个年龄的孩子碰都不会碰书籍,却是在当司马潇宜得知自己命不过十七最伤心的时期陪伴司马潇宜度过了对死亡恐惧,也将自己拉向了孤独的深渊。

七岁那年,司马潇宜偶然得知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印记其实是一个咒印,名为蚩尤咒又称绝生中。中此咒者自中咒那日起只有一纪十二载可活。那时司马潇宜对死亡还很陌生,因此也并无畏惧。但也正是那年,养育了司马潇宜七年的姑姑司马千雨离世。如同自己母亲般的姑姑的离世,让司马潇宜对死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为了让自己忘却对死亡的恐惧,被送回司马宗府的司马潇宜每日都沉浸在司马宗府的藏书阁中,不分昼夜的去阅读只有大人们才会阅读的史家典籍。这让从没有带过孩子的司马潇宜的二姑司马千雪吓坏。后来还在为自己母亲守灵的张昭君听说了这件事,不顾周围人斥责的眼光离开祠堂,含着泪水将司马潇宜从藏书阁拉了出来,微笑着又抽泣着对司马潇宜说道:“走了的娘亲不会回来,活着的弟弟还要继续走下去呀。”在张昭君看来活着的司马潇宜比逝世的母亲更重要。

司马潇宜擦掉眼角的泪水,将自己房间的门窗反锁。因为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在司马潇宜关上门窗之后,房间已经变得较为昏暗了。司马潇宜点亮桌子上昨夜没有用完的油灯,在桌子上放置一面镜子,自己坐在椅子上对着那面镜子。镜子是上好的工匠使用上好的铜矿打磨而来,哪怕是在烛光的照耀下司马潇宜的五官也清晰的印在镜面上,包括额头上的菱形印记。

沉静的看着镜像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司马潇宜用指甲抵在自己的额头的印记上,然后使劲的摩擦起来。力度之大使结实的桌子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剧烈地摇晃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司马潇宜低声怒吼道:“五年啊!我只剩下五年了!为什么老天还要在这短短的五年时间里还要夺走我所珍视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消失!”司马潇宜的声音越来越大,用手摩擦额头印记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以致额头的菱形印记所处的地方都被磨破了。鲜红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下,在鼻梁眼角处混合着泪水分成两股,在司马潇宜的面颊上缓缓流淌。

“哥!哥!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快开门啊!”清脆的嗓音和急切的敲门声从门外穿来。打断了正在自残的司马潇宜。

“婵月?”司马潇宜停下了摩擦额头的动作,瞟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发现自己现在如同一个冤死的厉鬼一般,眼眶血红满脸鲜血。

照现在这情况,要是别人敲门司马潇宜早就怒吼“滚”了,但敲门是司马婵月啊,是自己最珍视的妹妹啊。如果自己不去开门的话,说不定会让婵月误会自己讨厌她而伤心。司马潇宜想让自己在最后的几年里看着司马婵月一直快乐下去。不想让她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而伤心。于是司马潇宜回应道:

“诶,就过来了。”说完立刻用桌边手帕擦擦脸,照一下镜子,发现额头上这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就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见到了昨天额头还好好的哥哥,今天就变的血肉模糊。着实把司马婵月吓了一跳。

“哥,你的头怎么了?”司马婵月捂着嘴问道。

“没什么,刚刚被绊了一跤摔倒了桌角上。”司马潇宜挠挠头答道。

“那你怎么眼睛红红的?”司马婵月又接着问道。

“这个嘛,”司马潇宜换一只手挠头笑道:“因为太痛了,不自觉的就流眼泪。也是因为这才把门关上。”

司马婵月满头黑线。

“对了哥,我刚刚出去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司马婵月靠近司马潇宜的耳边,用手挡住嘴的一边轻声说道。

“嗯?什么事呀?”

““张”家造反了!”

司马潇宜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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