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封住洞口的铜盖竟然动了一下,黑牛吓得赶紧往上窜了几步。

“赶紧离开!这下面的恶灵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高墨离说着,用狼眼手电向上照去,洞壁仍旧是吸光材质,黑洞在十几米外有个拐弯。

黑牛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打了自己手背一下,懊悔的说到:“关键时刻你怎么就抓不住一个破背包呢,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该打!该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咱们还是赶紧跑路,否则等女鬼把门扒开,那一室的黄金珍宝可就成咱们的陪葬品了。”说着,我拿出那件黑袍递给高墨离,“来,小哥,你的黑袍。”

高墨离没有伸手去接,看着黑袍,平静的说到:“是你的。”

我万万没想到高墨离竟然会将黑袍送给我,一时激动,支支吾吾的说到:“啊?我的?你废了那么大劲才顺出来,现在白送给我多不好意思,那个,你要是不好拿,我先帮你保管着……”

黑牛暗中拧了我小腿肚一下,批评道:“有句老话叫做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小哥都说送你了,你就赶紧收着,老苏你丫再矫情可就没意思了。正好,我背包空着。”

黑牛不由分说的将黑袍叠了两下,塞进他的背包里,把背包断了的带子打了个死结,重新背到后背上。

铜盖之下的抓挠声愈加刺耳,顾奕芯催促我们赶紧离开。

我怕黑牛在后面还会打藏宝室的注意,就催他去前面开路。顾奕芯将登山绳收了起来,跟在黑牛后面。

高墨离站在原地没动,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我断后。”他平静的说着,看了我一眼,随即扭头,将目光投向脚下的洞口。警惕着铜盖外的恶灵。

我想起他刚才压在铜箱上口念咒语的样子,心中暗想:这家伙知道墓道里致幻壁画的玄机,和墓室之中的千年女祭司有不世之仇,如今又能克制这只怨灵,他到底是谁?什么来历?我找个机会非得问个清楚。

众人顺着黑洞往上爬去,十几米外拐了个弯儿,角度陡然变得平缓。这条黑洞和我们进入藏宝室时的那条一样,走势蜿蜒曲折,洞壁凹凸不平。

黑牛背着装有黑袍的背包,一边往前爬行,一边询问顾奕芯,我国有没有出土过保存完好的古装。

顾奕芯告诉黑牛,丝织品由于性质特殊,极难保存,很多古墓中的陪葬衣衫损坏严重,即便有些看似完好,一旦和外界接触就会瞬间被风化为烟尘。不过,1972年在长沙马王堆汉墓里曾出土过一件保存相对完好的素纱禅衣,这件素纱禅衣长128厘米,通袖长190厘米,由上衣和下裳两部分构成。素纱丝缕极细,整件衣服的重量还不到一两。可谓“薄如蝉翼”、“轻若烟雾”,它代表了西汉初期养蚕、织造工艺的最高水平。

之后他们两个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古装的收藏价值和市场价值。

拐了几道弯之后,我逐渐降低前进速度,听黑牛和顾奕芯说话的声音渐远,知道他们已经爬出一段距离了,我突然停住,扭转身体看着身后的高墨离。

“嗯?”高墨离对我忽然停住有些意外,随即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他似乎猜出了我的用意。

我盯着他,想把一切问题问个明白,但是心中的疑惑太多,却又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想知道什么?”高墨离先开口问我。

我想了一下,问道:“小哥,你究竟是谁?”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先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缓缓回答到:“有些答案,即便我说了,你现在也不会相信。”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信不信在于我,你只管回答便是。”我斩钉截铁的说着,随即停顿了一下,觉着刚才的问题似乎有些笼统,让人难以回答,转而问道:“你怎么能克制铜箱里的怨灵?”

问完,我伸手扶着对面的洞壁,做出一副拦住去路的姿势,那意思是在告诉高墨离,不回答问题就别想过去。

高墨离站在原地未动,答到:“那个怨灵生前被古滇国女巫下了守金魔咒,致使怨念囚在铜箱里千年不散,无人可以把它杀死。我刚才只是念了古滇国的镇妖咒,暂时将它克制住。这种镇妖咒相当于佛教里的金刚经,可以起到镇妖压邪的作用。”

高墨离极为罕见的说了一长串话,显然,这次他没有要回避问题的意思。

我不失时机的追问道:“古滇国女巫?对了,墓室里不是有一个吗?你好像和她有仇?”

“嗯,那女巫是古滇国祭祀,他和益州刺史合谋害死了滇王。”

我疑惑不解的问道:“害死滇王?这和你有关系吗?还有,你似乎事先知道铜箱里有那件黑袍?这些铜箱可是汉武帝御赐给滇王之物!”

高墨离脸上略过一丝悲伤,目光深邃的看着我,他停顿了数秒,缓缓回答道:“因为,接收、护卫这批赏赐之物的人就是我。”

“是你?!你是说,你是……你是古滇国将军?这怎么可能?!”我看着高墨离,语无伦次的说道。

高墨离的回答如巨雷轰顶,他声称自己是古滇国的将军,可是,古滇国在西汉时期就已经灭国归汉,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活两千多年呢?

但是,高墨离深谙这个西汉古墓中关于古滇国女祭司的机关,他悉知复杂难懂的篆书,他的能力匪夷所思,完全超越我们正常人。还有,他竟然认识那八口深埋在陨石之内的御赐铜箱,知道铜箱里藏有一件玄袍。

难道他是将军的亡灵转世?

我忽然很想过去捏他一下,看看眼前这个自称古滇国将军的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正想行动,却无意中瞥见他右手腕上如新月般的赤红色疤痕,那个疤痕是为了救我而留下的。这一路上,他拼尽全力护我周全,存在的如此具体,又怎么会不是人类呢?

高墨离见我一脸怔然,痛苦的幽幽说到:“我说过,有些答案你现在知道了未必相信。”

我没有回答他,心中的疑惑如同交织在一起的乱麻,千丝万缕却寻不到头绪。

他如果不是古滇国将军又是谁?

他如果是古滇国将军,费劲心思把我引进黑虎山为了什么?我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准备继续发问,忽然,一双大手从后面重重的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把我吓了一跳,赶紧躲避着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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