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立长不立幼,好似已经成为了常态,这都是习俗,是规矩,但陌玉始终都不明白是谁家的习俗,谁家的规矩。
所谓的皇位,也不过就是有能者居之,自古以来,何时不是如此?
当今的那位,不是长子,最后不也成为了皇帝吗?
陌玉垂头,她后退了几步,侧身将自己的身形完全藏在了顾霖身后。1
从赵世谦的角度,所看到的也就只有衣服的边缘。
他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旋即便舒展了开来。
“来拜见青居先生,只是本王来的不巧,老先生外出访友,尚未归来。”赵世谦遗憾的叹息一声,然后便疑惑的问道,“听说陌姑娘曾与青居先生有些渊源,这次青居先生回京,你们不知道吗?”
“君子之交,淡如水,青居先生与陌儿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交情,没有道理去什么地方,都需要告知她吧?”顾霖答道,“只是在下十分好奇,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本王自有本王的渠道,顾大人这样问,是想说什么?”赵世谦淡声回了一句,无悲无喜,无怒无愤。
“只是问一句而已,王爷想多了,在下能有什么想法?即便有,不也是奇怪那老头为什么会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要来京城搅动洪流吗?”顾霖神色怪异的问道,“王爷的意思,在下有些不明白。”
“本王自也是此意,不过青居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困在那样的小地方,着实是我大周的损失。”赵世谦遗憾的道,“好在他老人家想通了,虽只在国子监,但毕竟能将自己的本事传下去,亦是我大周之福。”
“在下想起来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顾霖笑眯眯的拱手,“肃王,就此别过。”
“顾大人,锦衣卫指挥使的人选,你有何想法?可有什么青年才俊能入顾大人的眼?”赵世谦扬声问道,这个问题问的突兀,甚至没有丝毫的铺垫。
但心中那抹怪异的疑惑感也终于迎刃而解,
“自古选才,有能者居之,肃王是有看中的人吗?”顾霖笑眯眯的问道。
“自然。”赵世谦颔首,“地方上先不提,但是京城,本王看中的便有三位。一位是威武侯的第三子,朱三郎,一位是兵部尚书的第五子,司马博,最后一位,姓顾,顾大人的本家人。”
“哦?”
顾霖只是回了他一个单音。
“顾大人不猜猜吗?”赵世谦饶有兴趣的问道。
“呵呵,能得肃王青眼,是那个小子的造化,下官不曾看重谁,所以倒是猜不出来,因为整个顾家,在下官的眼里,都不值一提。”
顾霖云淡风轻的便将顾家一族的青年才俊都踩了下去,连带着,也踩了那些排在顾家才俊之后的天下才俊。
若是常人如此说,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但顾霖太特殊了,特殊到所有的人都不敢多说什么。
作为顾家最有分量,也是辈分奇高的人之一,他的确有资格说这番话,旁人就算是想要质疑,也完全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跟资格。
“本王听说,那人很受顾大人器重啊。”赵世谦心中不悦,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器重?”顾霖讶异,“我为何不知?”
“哦?”赵世谦眯起了双眸,“顾霖,我知你爱才,但本王亦只是所说,你也没有理由如此藏着掖着吧?怎么?难道怕本王将你看重的人抢走吗?”
“能抢走的也就不是我的人了。”顾霖笑着摇头,“王爷多虑了,我是真的好奇而已,顾家小辈之中,大抵也就只有”
顾霖恍然,他一拍额头,“原来肃王说的是顾锦君啊。”
赵世谦被他的态度弄的有些糊涂,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王爷误会了什么,我的确跟顾锦君来往比较多,但也是因为那孩子往我那儿跑的比较多,要说什么看重爱才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要说爱才,我还真看上了一个人,来此也是为了见一见。”
“哦?竟然还有让你刮目相看的人?那本王倒是十分好奇了。”赵世谦故作的讶异说道,没有将心底的疑惑与不安表露出分好。
“王爷也听说过的,甚至还不陌生。苏子瑜。”顾霖半真半假的说到,“我很欣赏他,若是给那位年轻人时间,说不定能与我一较高下。”
“是嘛,看来这位公子也的确有不凡之处,毕竟能被你顾霖称赞的人,实在不多。”赵世谦感叹一声,“有一事,本王不知当不当问。”
“王爷请讲。”顾霖淡淡的道,他总不能说,那你便不要讲了。
“你好像一直没有表字?”赵世谦面带疑惑,“这是为何?”
“担心换了称呼,有人便不认识了。”顾霖笑着拱手,“在下还有事,王爷,告辞。”
“慢走。”赵世谦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陌玉身上,他果然没有猜错吗?
有些事情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正因为显而易见,所以便会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姜家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是在拿京城的权贵当猴耍啊。
如今聚集在姜陌爻身边的人是为何聚集,只有他们当事人方才清楚。
一些是冲着姜家去的,一些则是冲着姜陌爻曾经的身份去的,若能搭上这条线从而上了国师跟安平章的船,那么对于他们的家族而言,无疑如虎添翼。
但这个被人捧着的娇娇女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他英明神武的父皇跟算无遗策的国师还有狡诈若狐的安平章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若是清楚,又为何会放任那个冒牌货继续在外面招摇撞骗呢?
他们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赵世谦不懂,但他却隐隐兴奋了起来,对于陌玉的兴趣也越发的浓厚了。
他看着陌玉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越发的火热了起来,以至于没有看到顾霖眸底深藏着的冰冷与杀意。
时间流逝,晴了几日的天空又重新阴沉了下来,银装素裹的雪景对于有些人而言是享受是惊叹是欣赏,但对于有些人而言却是悲痛是灾难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灾情越发的严重了,还未从上一次的灾难缓过来的人们又重新遭受了打击,各地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落在了皇帝的案头上,此时,赵世擎领命去赈灾,作为第一批出发的人,他的任务艰巨且困难。
赵世擎离京的那日,天空飘着薄薄的雪花,很快,地上便落了一层新的白色。
无人知道,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几道人影,早已从墙头闪掠而出,踏脚无痕,宛若神仙般,飘然而去。
“此去定要小心谨慎,陛下既然给了你权力,那便是让你用的,你素来仁慈,但须知,有些人,必须杀,不然死的便是你,或者更多的百姓。”
顾霖握着赵世擎的手,神色肃然的警告,“你若是不想动手,那就让下面的人去做。”
他抬手,手指微弯。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缓步走出,“大人。”
“你唤他九书便好。”顾霖道,“平日里,你自可决断,但切记,杀伐或者动用军队的时候,要听九书的,他说斩的人,必不能留!”
赵世擎也被他的认真感染了,悄悄的捏紧了手中的东西,将之收入了袖中,“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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