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凉站在一张桌子边上,眼垂下来,就能看见桌子上的茶壶。
临到顾夏凉,她正色走过去,脚底下一崴,腰肢便倾斜起来,上半身直接往外倒去。
后腰撞到桌子,桌子上的茶壶滑动出来,嘭地一声飞出桌面。落到地上,溅起一地碎片。
茶水洒了满地,也洒了身边玄衣卫一身。
至于他手里的图,自然没能幸免。
那个玄衣卫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衣裳,而是手里的图画。
顾夏凉见自己闯了祸,赶紧抽出手帕来,抢过那个玄衣卫手里的图画替他擦干。
一边急促地擦图纸,一边瑟瑟发抖地告饶,神色怯懦害怕。
一气呵成。
除开刚刚看见她过来的那个领头的玄衣卫,没有人看出顾夏凉的不对。
她自然没觉得,刚刚一脸玩味的人会和其他人一样不能看破她。
不过不打紧,反正他也来不及阻止,她的反应简直一气呵成。
再说了,这个图,似乎不那么重要。
不喜欢直接拿出来,估计只是玄衣卫做事的习惯,隐秘。
倘若重要,他们也不会当着她们的面拿出来。
趁机垂眼,目光掠过图纸。
上面只是一方玉牌,极为繁复的花纹,缠扰着整个玉牌的边边角角。
没有什么稀奇。
不过。
中间的字倒是有些意思。
像是一株藤蔓延展缠扰,最后形成一个抽象的字。
是顾。
无端出现一个顾字,是什么意思,要出动玄衣卫。
顾夏凉脊背有些凉,手无意识地一停,于是图画就被领头的玄衣卫抽回去。
她下意识一拉,拉不动,于是抬头。
极为冰冷的一双眸子,几乎没有一丝为人的情感,残酷而冷血。
这样的人,是极为可怕的,顾夏凉最是害怕这样没有情绪的人。
内敛和冷血不一样。
“对不起。”
她嗫嚅,眉目低敛,是真的显出几分颓势来,这个人很可怕,估摸着很血腥,是真的经历过她想不出来的事情那种。
顾夏凉想。
真是无意识冒出的感想。
他一边嘴角挑起来,却没有一丝暖意,眸子意味不明,在她身上打了几个转。
“你叫做什么?”
其他玄衣卫也有些不可思议,朝着顾夏凉往过来,带着警觉。
“顾夏凉。”
她朗声答,心里其实有些惴惴。
其他玄衣卫眼眸一深,戒备地盯着顾夏凉。
倒是领头的那个人,闻言旋即一笑,抬手示意放过,留下其他人迷茫地望着顾夏凉。
“今天我们过来的消息,若是有人传出去,”便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似笑非笑地扫过所有人,见锦云馆里的女子全都噤若寒蝉,垂头屏息不敢有动作,随意道,“后果怕是不大好。”
其实他说话的语气算得上温和,也生了张不错的脸,偏偏浑身杀气。
言语甫一落地,便有不少人无意识地打了个冷噤,气氛便更为死寂。
顾夏凉也垂首立着,只是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浑身紧绷,只是随意立着,有点走神。
她的目光落到桌子上,茶杯被那个人放在桌子上,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已经布满了裂纹。
这个,似乎是上好的哥窑白瓷。
她摔了壶,那个人没放过杯子。
想来冯妈妈有的心疼了,嘴角忍不住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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