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珏怀里搂着一个女子,衣衫轻薄,鬓发半拢,一派醉生梦死的做派。
虽说姬昳的一句话让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不过还是有人没有理会。
平西候世子还是一身紫衣,金冠玉面抬头去喝一杯酒,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倌,向来是对顾夏凉没有兴趣了。
司徒珏比其余人慢上一拍,才转过脸来看顾夏凉。
一旁的丫鬟将顾夏凉引入座偏偏在司徒珏与姬昳之间。
这是什么意思,顾夏凉苦笑。
还有陈玖,为什么无端和姬昳走到一起了。
席上都是官员,自诩才华横溢,有酒就不会少了诗词。
顾夏凉自然知道,以她的身份就要负责出韵脚,还要判断格律对错。
不过,她不愿意。
她才不要当做玩物。
而且这里没有程璟渊的人,指不定姬昳要怎么算计她,刚刚不就是利用她认识陈玖,将她忽悠过来了。
“这一局就由顾夏凉出韵脚罢,也由顾姑娘开始,也好见识一下才女之才。”说罢,哈哈笑起来。
果然。
“律录事就另选罢,”顾夏凉一笑,她如今对于自己当初的名声有些讨厌,没了当初的身份,当初锦上鲜花如今只是一种讽刺,“我且撑篙去湖里为诸位取一抱残荷,用瓶子插了,顶顶风雅,用做彩头可好?”
他们自然不依。
于是有人接口,“这样的粗事,随便叫个丫鬟去便是了。”
粗事要丫鬟去么?那律录事就要妓子做了。
“这样的风雅事,诸位倒是嫌弃我做不好么?”顾夏凉抿唇一笑,目光就落到外面的湖面上。
众人一笑,只能说,“那就快去,回来见识顾姑娘的才华。”
顾夏凉长舒一口气,走出去。
她就算是个青楼女子,还是瞧不起这个身份!
哪怕里头不乏才华横溢貌美如花者,可是以貌事人,她想想就觉得恶心。
指甲扎进手心,她也是个玩物,凭借容貌,凭借才华。
“姑娘,小舟准备好了。”
一边的丫鬟过来,垂手等着顾夏凉吩咐。
顾夏凉只将碧桃带了上去,那个丫鬟想要上来,被顾夏凉制止了。
湖名叫做沉璧湖,说是赏月最是合宜,所以文人雅士趋之若鹜,泛舟饮酒,宴饮观光,最是热闹。
所以原本就是个稀松平常的所在的沉璧湖,就被渐渐靠拢的商家收拾得很是华美。
湖上间或设着灯笼,远远瞧着,灯火璀璨于万里平湖上,最是瑰丽。
残荷嘛,她随口瞎诌的,反正文人雅士最是风雅,她瞎说出一个风雅的由头,他们也就不会质疑。
虽说残荷做彩头实在莫名其妙,但是文人么,面子和装逼最重要,倘若有人出声来质疑,那么一定会有人来呛他俗气。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文人相轻嘛。
虽然摘残荷不要紧,顾夏凉还是将小舟往有荷花的西南角划。
湖面没有屏障,又当初设着灯笼,有心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哪里,还是去西南角,哪里好歹有几棵荷叶梗子杵着。
虽说已经九月,荷叶还是枯残得不彻底,起码都是直直杵着,叶子虽然枯了,还是能够遮开一片阴影。
“姑娘,你真要折这个回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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