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烙一下来一战
蒋道义猫着腰匍匐前进,渐渐的远离大路,直至接近一条渠蓝河的支流。湛蓝色河水飞流直下,声势骇人。他抽出铁刀砍了两棵细竹子,竹子和其它树木不一样,自竹笋钻出来之后它几乎不会再长粗。削断略粗的那一根竹子,留出不到二尺的一截子,用另一根较细的竹子伸进去捅断竹节,放在嘴里试了试可以流畅的呼吸。他咬了咬牙,朝着河水走过去,渠蓝河流经的土地都染上沉郁的蓝色,湿黏无比,沾在衣服上一块块的很是难受。他看了看手心里的竹管,翠的好像要滴出水来,骂两声:奶奶的,拼了!
扑通一声跳进河水里,不一会,一根竹管竖着伸了出来,先是往外喷了一柱湛蓝色的河水,然后是沉重的呼吸,风流经过竹管微微有些哨音,河水湍急,竹管被冲的歪歪斜斜,那一端翘的蒋道义嘴生疼,他在水下呲牙咧嘴,咕嘟嘟冒泡,扒着靠近河岸的淤泥,在河底慢慢朝河流尽头游去。他没有通天的修为,没有可以保命的技能,没有转寰的身份,只能用这种笨法子才能活着到山上,至于支撑他这么做的到底是为了自己的机缘还是为了帮姓徐的取镇灵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老和尚已经到了半山腰,他忽然抬头,看见山顶金光一闪,一个老道士似是发现了什么,如同陨石一样飞快的朝山下坠去,老和尚趴在山壁上的一道凹槽中,气息缓缓停止,好像化成了石像。
李乔年嚼着草根子,骂骂咧咧,这会他已经有不下百次打道回府的念头了:
“我就这样回去!就他娘的说没找到!妈了个巴子他还能杀了我?”
一转身又犹豫了:
“奶奶的,那狗日的喜怒无常,真保不准。”
他吐了草根子,嘴里尽是绿色的黏涎,继续骂骂咧咧的往山上去了。
忽然见路边有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碑,和那座三清天一样四角挂着雕满浮云和降龙的黑色小风铃,声音钝清,让李乔年想杀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玉虚旧址?这是哪?”
李乔年掏出一副地图左看右看没找到青城山哪里还有个叫玉虚旧址的地方。
他哪知道玉虚宫是什么地方。
百易道人挑了挑雪白的眉毛,没有说话,秦岳伦抖抖索索的从地上爬起,一脸颓败的走到自己的席位。
子房将山雀剑抛给易如是,易如是稳稳的接住挂在了背后。
子房心中微讶,山雀乃是罕见的重剑,重近七十斤,易如是凭借二甲子实力就这么稳稳接住了?
易如是挂好山雀剑不觉有异,只是朝子房点点头,继续翻起了那本泛黄小册子。子房一笑,原来那《东皇诀》竟落到易如是手里。
百易真人见比试全部结束,抖了抖手里的拂尘,将地面的柔和力量撤去,朗声说:
“五位且上前来,各自在此帖上写下姓名吧。”
一个白衣蒙面女子率先走上前去,接过百易真人手上字帖,写上青稞二字转身走了。子房屏住呼吸,白衣女子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强悍气息,若不是子房修行《大荒经》之后耳聪目明,他几乎察觉不到。
百易真人见那两个字微微睁大了眼又恢复如常。
“下午未时三刻之时会有道童带领道友前往华清阁,望道友抓紧时间调养。”
其它几人看见青稞二字也是面色微变,只有季老先生脸色如常,但是出于礼节子房不好问别人这个叫做青稞的姑娘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个小胖子拽了拽腰间的金缕玉带,撇了百易真人的毛笔,从怀里掏出一根苍狼黑檀硬豪沾了墨汁写上金青霄三字,然后笑嘻嘻的把毛笔交给老道人,献媚的说:
“真人留着,写字顺手。”
百易真人仔细看了看那名字,讶异道:
“唔,碧血前辈还好?”
小胖子金青霄拱了拱手,恭敬的说:
“托真人清意,师父安好。”
“嗯,那就好。”百易真人点了点头,又说:“写字全看人不看笔,你这字写的拙劣,还需稍加用功。”
百易真人也没有做那欲拒还迎的矫情事,仅是把毛笔搁置在下一份帖子的旁边。
季老先生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在上面写下了季秀伦三字,百易真人捋了捋胡子,忽然一顿,眉眼深沉,略有怒气:
“老先生中毒了?”
季老先生不在意的摇摇头,淡然道:
“行医这些年也识得些草药道理,无碍。”
百易真人却转过头去,手中拂尘远远抛出带着赫然威势砸向侏儒。
侏儒怪叫一声,一掌拍开一个道士,让他迎向拂尘,自己化作残影遁进了山中深处。拂尘突兀停在半空,百易真人皱眉收回了拂尘,轻轻一托让那名弟子稳稳落地。
“还不去追?!”
众多道士慌忙举剑跟着进山搜索。
百易真人转过身来,懊恼道:
“季老先生行医一世,于世间有大功德,这等宵小却如此不开眼!若不是老先生医术出神入化,换作他人还不知怎样。”
季老先生面色凝重:
“倒是之前和这人比试的几位不要伤了性命才好,我这有些百解灵,且让他们服下。”百易真人接过药吩咐弟子去往偏殿看有没有人中了毒。
子房走上前去,在帖子上写下了徐轩,而后施礼带着易如是等告退,临走前回头看了看最后一个人,一脸悲苦相,郁气横生。但给子房的感觉,这个人恐怕仅次于白衣女子。
山上无荤食,云儿摘了些野菜,问偏殿的伙房师父要了些油盐酱醋匆匆做了些饭,子房吃过就盘坐在老树下。
午时刚过,子房还未将气息调至巅峰的时候,两个小道童就前来邀请子房去华清阁。
一位小道童在前为子房引路,一位在后为云儿易如是等引路。
华清阁是一栋微斜的五层八角广阁,每层八角都有一只龙首盘腾,下面坠着柔软的流苏,随风而起。从华清阁顶望去,可见山外万里云层倾覆,裹盖人间。
秃了的老花树孤零零的扎根在华清阁外五十步出,地面上铺着不知名的花瓣尸体,干枯中保留着生前的最后一丝荣色,万千残花倒也艳丽生香。老树根比大腿都粗,古老的花纹拧在一起,透着木质好看的纹路和岁月的沧桑,盘虬卧龙纠结着钻出地面,地面上的部分被行人脚印踏的光滑一片,像是老树根的伤疤。有不少根也蔓延进华清阁底部,兴许是掘坏了基底,使如此高大的楼阁却微微歪斜。云儿等就呆在树下等待华清阁里面的结果。
华清阁外有两名道士守着,百易真人领着五人进去,反身关上了门。华清阁内里直径近五十丈,中间只有一根巨大的红木柱子作为支撑,子房在心里暗自赞叹建造此阁之人的鬼斧神工。
“这次武榜只来了四人,皆是这两月挑战武榜上人成功后取而代之的几位,秉着一人一战的规矩,有一人可能会轮空,抽签之前不知哪位道友自愿放弃这一战?这样也免去抽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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