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梓鸢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钥匙,脑海中思绪起起伏伏。过往的场景一幕幕闪现,直晃得人心里爬上重重不安。

思前想后,梓鸢放妥手中的钥匙,向妫珩的房间走去。一路上的下人神色各异,梓鸢心有疑惑,确认不是自己装扮不妥了,便也不去在意。

还未走至房前,便被告知,公子又往庭院去了。

梓鸢无奈,想着事关重大,还是转身向庭院走去。

庭院深深,但午后的阳光也驱散了寒意,裹了人一重纱衣,直让人暖到了心窝里。

路上,梓鸢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总觉得自己好似漏了些什么,却又怎么都理不出些头绪来。

席姝和煊禾到底是不是同伙?

若是同伙,煊禾又好像自己暴露了太多东西,即便是真要报复席姝,拉她下水,也不必惹火上身,连那男子也一并暴露了。

而席姝,她的行为举止,她的言语措辞,都让人心生疑虑,本就是这船上梓鸢最为怀疑和警惕的人。

这两人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又因何走在一起?藏着什么秘密?

梓鸢只觉得想得头脑都有些不清醒了,脑中似有一根丝扯着,让她只感到一阵阵抽疼。叹了口气,她加快了脚步向那江边的小亭走去。

却不曾想,那亭中还不只妫珩一人。

梓鸢停下脚步,盯着那一双红衣男女,也不怎么的,心里有些不甚舒服。那两身红衣自是十分相衬的,阳光披了满身,如在进行加冕的典礼一般。

犹豫片刻,她往后退了一步,稳了稳心神。想着自己还有要紧的事情要与妫珩说,梓鸢倚着身后的怪石,也没着急着要离开。

那女子自然是红琛了。这女子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总要有些红来衬托她的艳色。

她已换下今早那一身广袖留仙裙。一身水红对襟襦裙,裙上金叶在阳光下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但金色的贵气怎都掩不住她颜色的夺目,反倒淡了她的妩媚,为她添了几分端庄。

而她身旁的男子,身披一件红色大氅,一如既往的张扬不羁。

离得有些远,梓鸢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红琛一脸羞涩恳切,而妫珩背对着自己,却不知是哪般乱人春心的神态,倒让梓鸢想着便有些郁闷。

也不知妫珩说了什么,两人僵持了片刻,随后,女子一甩袖,咬着牙就往外冲,恰恰就是梓鸢的方向。梓鸢眉一皱,往一旁缩去,但为时已晚,红琛已经看到了她。

走近了,梓鸢才发现她明显是好生打扮了一番,两瓣红唇如初绽的桃花,似乎一启就能让人闻到甜蜜的滋味。

女子一双丹凤眼一眯,在梓鸢面前站定,神色中有几分难堪,却依旧不掩风情。

“梓鸢姑娘的这般作态倒是让红琛有些叹为观止了。”她语气里有些恨恨,“京城女子修的那些个闺房秘术中可是有窃听这门课?”

梓鸢不曾想会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口中听到“闺房秘术”这四个字,一时也对红琛的口无遮拦有些感概。但惊讶不过一瞬,旋即,她便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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